褚枫弯了下唇:“可是亲爱的,你不是哀求着要我带你走吗?”
路行只是道:“但你不能确定我杳无音讯后苏现不会把枪口对准你父母的脑袋……”他顿了一下:“你看见了,刚刚就在伯母的身旁,白的红的就那么,‘砰’地……”他也学模学样的弯唇角,声音很轻道:“炸开了。”
褚枫的笑意隐没在了散出车窗的白烟中。
“所以你不否认我父母现在在苏现手上。”
路行摊开手:“谁知道,苏现又不会把他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回报给我听,如果不是这个视频我不会知道的比你多,但我确定他好像是一直在做些什么事……啊谁知道,你要不去当面问他?”
他歪了下头,想到了些什么,对着褚枫眨了眨眼:“你现在是要带我当面去问他吗?”
褚枫:“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路行就笑着道:“好巧,我也不知道。”
他本以为这么说褚枫会暴怒,但没想到褚枫捻着烟笑了起来,路行不明所以,表情也变得不再轻举妄动了他变得面无表情。
红灯跳转成绿,后面的车辆按笛催促,褚枫随手按灭了烟并再次发动了车,似只是跟着车流开往没有根据的尽头,漫无目的只顾前行,人也看起来漫不经心,路行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冷声道:“放我下车。”
褚枫曲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笑着道:“让我带你走的可是你自己啊。”他口吻亲亲热热的,散下来的额发搭在眉骨上拖曳出了一抹晦暗浓色。
“小路啊,你可有够善变的。”
这句话像某种信号,路行心里突突起来,在他意识到这是因为车子猛然提速而造成的一瞬心率失衡,手先一步扶住了前台,在惯性下他上本身俯冲向前又被快反应的稳住,路行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匆匆扫视过的一眼车窗外景像都被拖长变得的失焦,他看褚枫不要命地横切进前面两个车身之间,又急转地开向了右车道,追着红灯的尾巴过线,逼的转弯口的那辆大巴忙忙地按响鸣笛。
路行背脊紧贴上椅背,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狠拧眉骂道:“疯了吗你!”
“小路。”褚枫反倒叫他一声,舔了舔后槽牙道:“后面那辆车咬着我不放呢。”路行没空去看他口中说的咬着他不放的车,他只见褚枫每每都踩着交通法则的边缘开他这辆性能中规中矩的黑皮车,把大马路当作了赛车道,车身上下颠簸的他面色发白,一些不好的记忆裹着血腥色在他脑内尖叫着拉响警报,每一个活跃的细胞都在说着“危险”二字。
路行从自己下唇咬了块死皮下来,他“呸”地吐到一边,嘴里尝到了点血的腥味,突然就笑了:“如果你想死的话……”
他从来都没有和人细说过那场车祸,当时的后车胎被打爆,方向盘在手也不管用了,他猜当时车子一定像个破洞的气球,在高速上飞旋着侧翻成了一堆瘪瘪的废铁,安全气囊弹出,但他按着黎乐的头趴下了,只感觉四面八方的挤压要把他肺里的空气都挤压出去,黎乐那小子倒是爽快地晕了过去,而他不是,他能感觉氧气流失,自己的血滴滴答答也不知道是从什么部位流下来的,反正好像哪都在疼,所以他也分不清是疼痛更难忍,还是窒息更致命,那时候昏厥对他来说都成了一种奢侈,他多想头一歪就掉进黑甜的世界,也是那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求生欲是低于常人的,是痛死流血死还是窒息死,就没想过动动身体求生,反倒是黎雉的手下扒拉开这堆废铁,把他挖了出来,他接触到阳光的刹那便昏了过去。
他后来从阻隔剂的副作用清醒过来,也只敢在夜晚去回想那一幕幕,摸到自己皮肉的温度,还有延绵到手肘细褶的青色血管,他觉得自己单薄像片纸,都会恍惚自己存活与否。
大概是很久了,他的状态不对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