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回家做爱了,睡觉都没时间,背着个行李袋里头装满牙刷牙膏毛巾之类的日用品在公司住了一周多。害得蒋十安天天独守空房。
“公司安排的,没办法。”张茂叹口气,似乎觉得累极,眯着眼睛说:“我要睡觉了。”
“你吃饭了吗就睡觉?”蒋十安一句话没说完,张茂就切断了电话,他说到一半台词还微张着嘴巴的脸便暴露在黑色屏幕上。蒋十安生气地把手机丢到沙发缝隙里,抱胸生闷气。他生气了半分钟,从沙发上弹起来思考。
他忽然想到自己刚上完班的那部网剧,他在里头演个秘书,还被“禁欲桃花眼秘书”这个关键字捧上了几小时的热搜。不过他要说的不是自己演了什么,而是那部戏里头是讲一对夫妻,老婆在家带孩子,老公在外打拼的事儿。剧里男主角很爱老婆,但老婆因为呆在家里和社会脱轨,总是怀疑老公的忠诚,所以闹了许多矛盾。
蒋十安在思考自己是否已经有家庭怨妇的倾向。
选择这个工作,原本他是以为轻松自由可以随时在家骚扰张茂,还能照顾儿子,毕竟大学四年对孩子的关爱还是少得很。然而干了一年多,蒋十安却逐渐发现不但时间不弹性,一年拍戏要三个月,中间不能总请假回家,而且好像跟社会脱节了似的。张茂进公司两年多,从实习生转正,现在是个兢兢业业的程序搬砖狗,虽然他挣的那几毛钱蒋十安看不上,但人家也有个稳定事业啊?
这种怀疑和空虚感,蒋十安陪张茂在北京住的时候格外强烈。他们从大学时住的公寓搬出来,搬到离张茂公司近的一户平层,张茂每天骑共享单车就可以上班。他在床上醒来时,张茂已经走了。他走的太早,以至于床垫上的凹痕都反弹回去,除了枕头上偶尔扎着的一两根张茂的胡茬似的短发,蒋十安找不到任何他睡过的痕迹除非床下垃圾桶里丢着的昨晚两人用过的避孕套也算一个标志的话。每当这样的早晨,蒋十安便会伸着懒腰翻到张茂的枕头上,脸埋在其中嗅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