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把个嘴巴咧得巨大,两个嘴角都快撕裂,可张茂脸上一点没有恐惧,只有满满的厌烦。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张茂害怕还是不要害怕,他就是不满意,对张茂的一切情绪都不满意。

蒋十安想来想去,朝着他恶狠狠“嗷”了一声,翻身抱着毯子跳下床,一半铺在地上一半盖在身上,接着伸手扯了个枕头下来,背对着张茂生气。

可他越生气,身上的痒也就越重,连带着整个人都从下半身开始烧起来,急急求着别人的安慰。他肯定是老吃便宜罐罐发烧了,哼,明天就要回家去。而且不要带张茂这个穷鬼去家里领钱,气死他。对了,还要把毯子和剩下的几个罐罐带走。

下腹怪怪的,蒋十安把居家裤子扯下来,让里头这几天跃跃欲试膨胀着的东西从布料里解放出来。撒尿的东西遇到点冷空气,立刻抽搐几下,连带着下头的两丸都坠的发痛。光滑的头部蹭在带毛的毯子上,刺的蒋十安口干舌燥,他伸出舌头舔自己的嘴唇,裹紧毯子。

“张茂,张茂。”他蜷在毯子里喃喃自语,然而口齿不清,张茂还以为他背对着他在悄声骂他。

一会儿又叫:“妈妈,爸爸。”

玖玖六七玖一吧玖玖,公众浩婆婆-推文2020-04-23 17:56:37整

接起来却是他爷爷,蒋季廷如临大敌的肩膀瞬间松下去,往软椅上一靠,刚才还规规矩矩放在桌子底下的两条长腿就翘上了桌子,鞋尖把pos机扫开一点,贱贱地叫:“爷爷,爷爷!”他隐约听到他爸爸在背景音里大骂“不孝子”,立刻被爷爷宏亮的声音掩过去:“哎,我的大孙子!你回来了吗?”蒋季廷换上他爷爷最喜欢的甜蜜亲孙子音:“我今晚的飞机,爷爷,回来给你过金婚呢!”爷爷果然受用,压低声音,好像把手机拿到了其他房间,边走边悄悄地说:“大孙子,你是不是没钱了,爷爷给你钱。”

蒋季廷扫一眼桌上刷卡算账的两个美国人,心想自己拎来的两箱美金确实都用完了,剩下的都是小钱而已。他爸的黑卡又被他这一顿猛刷,回国,哦不对,估计三四个小时后就得给停了。蒋季廷眼珠子一转,把垂在额前的卷发往后一抹,两眼发光,声音却委屈的很,泫然欲泣:“爷爷,我没钱了。”他爷爷最溺爱他,从他生下来起,父亲工作忙碌,母亲常年在国外游学,都是爷爷把他带大的。爷爷曾经在家跟他爸拍桌子,敢骂我孙子你就是让我死,我马上自杀!他爷爷据说年轻时候得过狂躁症,一般情况下控制的很好,但是偶尔控制不好那家里就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没人敢惹他爷爷。蒋季廷在爷爷的溺爱下被教养成了混世魔王,黄赌毒一应俱全,要不是他在家还有个害怕的人,他飙车到路上撞死人,他爷爷都得说,是那人不长眼睛往他速度七十迈的车上撞。

他爷爷还没说话呢,他爸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来了,在那头说:“爸爸,爸爸你不能再惯他了,他赌博输了一千万……”蒋季廷听着他爷爷好像捂住了听筒,声儿只剩下隐约的一丁点:“你又不是没钱,孩子玩玩牌怕什么。再说了,你爹我十八九岁就买一千来万跑车,这都五 十年了,按照通货膨胀他玩掉两三千万才扯平呢。”蒋季廷在这头听得嗤嗤直乐,他爸爸还在那唠叨什么“万一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爸爸你不能这样”,他爷爷紧跟着打岔什么“就你爱唠叨烦死我了”,“你再说我就躺地上”。

蒋季廷忍笑忍的脸皮通红,赌场结账的人走了,他直接就要往椅子上瘫痪下去。忽然,电话那头一片寂静,蒋季廷大叫不好,军犬似的坐直了,不拿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平放在膝盖上。一阵窸窸窣窣,电话很明显易主,蒋季廷呲牙咧嘴,两个耳朵高高竖起,只听传来个平板的声音。这声儿要给路人听,绝听不出什么,甚至还觉得是个挺窝囊虚弱的人的声音,但是这音调语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