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愣住,“那倒没有!可我,我都给先生了……”

“那又如何?凭什么你说和离就和离!”

他像是吃醉了酒在那儿耍无赖,“《大胤律》里说了,诸和娶□□,及嫁之者,各徒二年,妾减二等,各离之【1】许小姐如今是要对我始乱终弃!我明日便去京兆尹喊冤。”

桃夭吓坏了,“先生,先生欺负我什么不懂,所以胡说!”

“明日回去翻翻律法便知。现在请许小姐履行做妻子的义务。”

“什么义务?”

他在她耳边微微喘息,“你夫君现在想要。”

可半点不解风情的少女问:“先生想要什么?钱?我带的不多。我下次再取来给先生,先生千万不要去京兆府告我!”

“谁要你的钱!”

他亲亲她的唇,“是你夫君想要同你生宝宝!”

“可我以后不能同先生生宝宝了!

桃夭说着说着,伤心得流眼泪。

明明吃醉酒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吃了酒以后就要告她?

还说要同她生宝宝……

明明都知道她再也不能同他生宝宝了,还这样说!

许是她哭得厉害,他哄道:“宁宁乖,别哭了,我不要了。”

“那先生还去不去告我?”

她抽噎,“我也不是故意不要先生!是先生总说要回去同人成婚。”

他沉默许久,终于松开她,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

外头还下着大雨。

这会儿酒意消散的男人望着漆黑雨夜伫立良久,再

回过头来时,床上哭完了的少女已经在地上打好地铺。她道:“门锁了,我出不去。”

他行过去,道:“上床上睡。”

她倔病又犯了,“于理不合,先生赶紧去睡吧。”

他轻叹了一口气,主动躺到地上去,“我睡地上。”

她迟疑,“地上太硬,要不还是我睡地”

他把胳膊搭在眼睛上,缓缓道:“宁宁若是再关心我,我就会认为宁宁是想要我上床同你生宝宝。”

她立刻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少女响起绵长的呼吸声。

他把她柔软的手握在掌心里,心满意足地睡去。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外头响起敲门声。

是齐云叫他起床。

今日有朝会。

床上的少女仍沉睡着。

他在她唇上亲了又亲,直到快要弄醒她,他才依依不舍离开温暖的屋子。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天气十分湿冷。

同样起得很早的莲生娘同宋大夫也出现在院子里。

他们像是知道他要走,早早地起来为他做早饭。

谢珩站在粗陋却极干净的院子,拿莲生娘为他备好的青盐擦牙漱口。

莲生娘这时打了热水来,像服侍小孩子一般,拧干净柔软的细布制成的洗脸巾替他擦脸。

待擦干净脸,她摸摸他被热水打湿的头发,悄声问:“昨晚同你媳妇儿如何?”

谢珩告小状:“她还在恼我,不肯叫我上床睡。”

正在一旁洗漱的齐云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殿下。

昨夜以前还总是一脸沉郁的男人,不过同人在屋子里呆了一夜,哪怕打地铺都容光焕发。

看来殿下的魂儿都被许小姐给勾走了。

莲生娘虽心疼自己的儿子打地铺,可口中却道:“恼你是应该的。你当初就那样走了,你媳妇儿在家偷偷哭了好几日。”

谢珩微怔,想象着屋子里那个小小女子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