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温和的口气里,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但她哪样都不想选。

孟葭仰起头, 小声问,“钟先生, 我想回去学校可以吗?”

钟漱石像才想起这件微末小节似的。他噢了声, “今晚这一带戒严,任何人不能下山。”

“......”

那你还把我带回来。孟葭心道。

钟漱石随手取过iPad, 手抄进裤兜里, 领口微敞着, 坐在单人沙发上, 翻着目录点菜。

孟葭总觉得他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的,她再度开口,“真的走不了吗?”

“也可以。”

“那我要怎么做?”

钟漱石划着屏幕,抬了抬眼皮看她,伸手往窗外一指,“你出了这座院子啊,往北边去,看见朱漆大门就敲。如果有值班人员给你开了,问你干什么,你就说要一张下山的批条。”

“......我想先吃饭。”孟葭咬牙道。

钟漱石唇角添上一抹戏谑,可望向她的眼神,又捎上了三分难言的宠眷。

他把平板递给她,“我点好了,看看你要吃什么。”

孟葭很恭谨的,双手接过来,眼珠子转一圈,扫了遍那一长串不知所云的菜单,例如,青头菌宣威火腿烧菱角,藏木耳树番茄花蓉汤,雾里看花一样。

她象征性的点了两道,看名字像能填饱肚子的,一份松茸小汤包,一碗虾籽象拔蚌鱼米粥。

孟葭把iPad还给他,说我好了。

钟漱石瞥一眼,短促地皱了下眉,“就吃这么点儿?”

“病才好,没什么胃口,这些够了。”

托词好找,但孟葭脸上那副为难的神情难藏。

钟漱石深知总厨们的毛病,好像不把菜名起的云里雾里,就显不出自己一身本事,不配拿这份高薪似的。

他略弯一点身子,宽大的手掌托住平板,他腿长,手臂伸出来自也不短,几乎够到孟葭面前。

钟漱石开了京腔逗她,“你别看它名儿特深沉,内里啊,其实就是道清蒸乳鸽。这帮人不学好,老祖宗留给咱简朴的美德,丫全抛脑后了。”

孟葭忍不住笑起来,“那就,再要一小鸽子。我也看看,都怎么不学好的。”

末尾那一句,她刻意拿正了腔调,模仿钟漱石的发音,像揣摩法语教授的弹舌。

听着活像个冒牌的北京土著。

钟漱石不由挑眉,“学我说话好玩儿?”

是久在高位的习性作祟,已经很久,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

孟葭小声嘟囔,像抗议,“明明是钟先生,先玩笑起来的。”

她敛了笑容,有些害怕地肃静下来,但还是大着胆子,为自己申辩了句。边说着,还不忘掀一掀眼皮,仔细观摩他的神色。

明灯华琅下,照见一副怯生生的小女孩模样,几许玉色绛春,从她乌黑柔亮的鬓际横生出来。

钟漱石的眼底幽沉深静,似乎在强忍着,某股来自身体深处的烦躁。

良久,自作自受的勾唇笑了,他扔了平板,起身道,“好,我的错。”

钟漱石开了冰箱,拧开瓶矿泉水,喉结滚动着,咕咚灌下去大半。

孟葭静默了片刻,才敢问,“钟先生,我今晚、是非得住在这里吗?”

他点头,“看样子是的,你有什么不方便,就告诉我。”

从小小一间单人宿舍,到这种王府一样的,起居坐卧都富贵的地界儿,她哪里还敢有不方便?

孟葭抬起眸子,“没有,我是怕,叨扰了您休息。”

他们离得远,灯光照耀着白色大理石瓷砖,仿佛隔着一条银河。

钟漱石的冷调嗓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