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知道了。”

他挂断了电话,快步走进去。

钟漱石担心她睁眼时,屋子里乌漆墨黑,会吓着她,他摁开离沙发最远的那盏灯,一漏昏黄的光亮,伶仃投射在客厅一角,像矗立大海中孤独的灯塔。

他去中岛台烧水,从医院开来的一袋子药,有冲剂、胶囊和口服液。有的今晚吃一次,有的服用两次,在她睡着的时候,钟漱石提前研究过了。

孟葭醒来时,脖子里、胸口处,闷出一身细密的汗,长头发扎进颈窝里,刺得她难受。

她卷开眼睫,借着微弱的灯光,将手中攥着的那条,三尺来宽的银丝堆花滚边绒毯,来回看了好几遍,不敢确定,医院有这样式的毯子吗?

孟葭手往后撑着,勉强坐了起来,她把头发拨散开来,往后捋了一下,发梢早已被汗洇湿。

她沉重地转着脑袋,环顾四周,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像什么时候到过。

等目光触及那一道,倚靠在案台边,高瘦挺拔的身影时,孟葭迟钝地意识到,这仿佛是钟先生家。

他背对她,双臂交叠抱在胸前,不知在发什么呆,生出只可远观的距离感。

孟葭张了张嘴,喉咙像战损后的磁带,一再的卡住。她伸手捏着脖子,清了清嗓,才勉强喊出一声,“钟先生。”

钟漱石应声回首。

他倒了杯水,一手拿着药盒朝她走来,“醒了?”

孟葭感冒这几天,吃不下什么东西,脸小了一圈,衬得一双眼睛更大了。

她点头,黑亮稚气的眼神追随他,“我怎么会在先生家里的?”

钟漱石略去了郑廷的通风报信不提。

他没说的太详细,“在医院看见你了,发着高烧,怎么一个人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