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个电话,他说句抱歉,“是我美国的前同事。”
等他走后,钟灵端着那个翠色压手杯,“你没被到他傻气到吧?”
的确有一点。可能是长期在学校教书的原因,孟葭发现叶昀讲话很爱掉书袋。
一大串的专业名词说出来,砸在她脑门上头晕眼花的。
孟葭能想象到,钟灵在家跟他说话时,一脸不乐意听的样子。
她开玩笑,“我发现,你对埋头故纸堆的书生这一类,都兴趣很浓。”
孟葭是无心的,还以为钟灵会反驳,说他不是书生。
但钟灵没有,她氤氲着霜寒的眼眸,落在冰裂纹的杯身上,叹了口气,“可能是。”
孟葭愣了一下,她知道钟灵想到了谁,那个很久都没提起过的名字。
但一去不返的时光,就像她小腿上那一道,长而细的小伤口。
是那一年,为从谭裕的车上逃出来,她大力踢开车窗玻璃时,不小心划到的。
钟漱石找了很多整形科的医师,用尽各种办法也没能完全祛除。
摸上去有浅浅的凸感,但若不是仔细反复看,是看不见的。
可看不见的伤疤,也是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