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的几名弟子之中,有一男一女便是楼师伯亲收的内门弟子,正是她平日里颇为相熟的师兄师姐。
她本来不想杀他们,也不愿杀他们,可谁叫他们私底下说话的时候以为她不在旁边,便毫不顾忌的提及到了她的魔道血脉,和师父的炉鼎之身。
明显这种事他们已是做过了许多次。
许是因为有长辈的再三告诫,对于她的一半魔脉,他们提及的时刻不多,提到最多的是她的师父。
他们都在说师父的身子销魂,说师父的哭泣悦耳,说师父的灵力干净,说师父的……那一句句一字字全部刺在了正站在他们身后墙角里她的心头。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直到那时,她才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一件事。
既然当初大师兄都能染指她的师父,那么其他的师兄师姐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是几个人,还是更多人的区别。
他们往日里与她自称同门情深待在一起时,是不是都在透过她无知的眉目而满怀恶意的怀念师父的身子与丰富的灵力呢?
同门情谊的背叛,至亲长辈的欺骗,扶摇门从上往下的根都烂进了土里,他们逼着花百岁残存不多的期望与善良一点点的死透,腐烂,最后彻底泯灭。
于是花百岁开始常常的待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无息的窥视着众人。
她暗中窥视的越久,听到的秘密越多,手里的人命就越多,死在她眼前的人一个个的增加,杀的都是她曾经的至亲至爱之人。
可笑的是,他们都在欺骗她,利用她,对她却没有一丝戒心。
从最开始每个人回头看见她,走上前自若的唤着她小师妹,顺势想亲昵拉她的手,到最后变成被她一剑捅穿眉骨的那刻满目的不可置信,好似全然不能明白她忽然痛下杀手的原因。
是啊,别说他们不明白,就连她自己都不能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短短几个月后就从倍受门派的上下宠爱,对他们深信不移的小师妹变成了杀心上人,杀师伯,杀亲朋的残忍之人。
彼时,她站在一具具惨死的尸体旁边苦思冥想的想了很久,想到夜色降临,想到心灰意冷,还是苦苦的没有想通。
“没关系。”她仰头看着高悬的月色,一双杏眼麻木而空荡,“我全杀光了,就不必再想。”
她嗤然一笑,麻利的把那几具尸首处理完,便踏着凉凉月色翩然离去。
第 22 章
大概是她最近的举动太明显,杀的人太多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这声音忧虑不已,就在她耳边啰啰嗦嗦的说了很多。
劝她停手,劝她收敛,劝她脱离这个假情假意的师门,和‘他’一道回魔门认祖归宗,之后她想报仇想杀人她的父亲都可以帮她全部做到。
任这声音在耳边说的天花乱坠,许下的诺言层出不穷,花百岁通通一概不理,恍若未闻。
她拿着黛笔细致的描完了眉,捏着红纸抿了抿艳红的唇,然后看着铜镜里映出的一副楚楚可怜的人面桃花,启唇询问道:“我美么?”
那声音愣了一楞,还是答:“美,你是夫人的女儿,夫人长的就极美,少主自是像母的。”
完成的妆面她还有些不太满意的地方,又拿起笔停停描描,随口问道:“是么,我和娘有多像?”
那声音模模糊糊的答:“眉眼之间约有两分相似。”
“我找到了一张母亲仅留的画像,画上的她与我足有五分像。”她看着铜镜里的人,神色不变,“当我笑起来的时候,应当和我娘年轻时更是相似。”
那声音还未说话,又听她恍然大悟的抚掌说道:“说错了,我娘死的时候正值芳春年华,她本来就很年轻。”
那声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