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 不,是一直 -- 爱着的那另一尾银鳞的人鱼。

那么,那个诅咒还会仍然约束他们吗?

克里斯不知道。但他已经在寻找答案的路上了。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硬下心肠来完成。

塞缪尔终于把那一碗药汁给磨磨蹭蹭喝完了。实际上,这种内服药对他的健康恢复确实很有帮助。他身上的红色烧痕已经很快变得暗红,日逐消退,粉色新肉也长出来了,估计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彻底愈合。

伤口长好的时候会有点发痒。人鱼忍不住用手爪去抓挠,立刻被克里斯眼疾手快攒住了手腕。

“别去抓,过几天就好了,嗯?”青年哄他。塞缪尔整个上半身都躺在他怀里,手腕乖乖地被抓住,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没有,只是耳鳍微微扇了扇;然后他把头侧过来,似乎想要求点补偿似地看着他,又凑过来索吻。

克里斯心都化了。人鱼靠在他的怀里,斜扇一样的半透明耳鳍抖来抖去,阴森森獠牙露在唇外,还发出一种短促的粗糙‘哧’‘哧’声,又单纯又急切。他的面孔很英俊,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竖瞳看人时会有种被当成猎物的杀意感。

青年摸了摸人鱼的耳鳍,在他微颤的眼帘上轻轻亲了亲,又吻了吻他的鼻尖。人鱼的鼻尖是冰凉的,就像是小猫;克里斯唇角笑起来,动作轻柔地又再亲了亲。

“乖宝贝儿,”青年声音很轻,“宝贝儿。“

塞缪尔很快喘息着把唇凑了过来,表示下一个吻要落在这里。克里斯的动作稍微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在他唇面上安抚地吻了吻。他已经不在乎自己到底越界多少了。他们已经踏上了回海边小镇的路程,等到了之后,克里斯会等到人鱼彻底恢复,然后亲自将他送回大海里。

人类的世界对于塞缪尔来说,太复杂也太危险。‘那位大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机会的;人鱼这次并没有分尾成功,但他的第一次分尾期在成年之前就出现了,这意味着他成年之后会有极大的可能性能够分尾成功。

克里斯不能冒这个风险。塞缪尔必须回到大海中...在海里,那位大人将会永远束手无策,他的力量只限于陆地 -- 人类的陆地。

他们的分别近在咫尺。克里斯从未发现时间流逝如此之快,而他也越来越不能松开自己抱住对方的手臂。塞缪尔在他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胸前,沉沉睡去了;马车颠簸,但他们两人相互依偎,在到达终点之前,克里斯愿意给他再一个吻 -- 再一个,再一个。他吻在人鱼的额头,这时候塞缪尔说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分别之后就再不会相见了。克里斯很清楚这一点;但塞缪尔不知道。人鱼已经睡着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克里斯事先做好了安排,小屋已经打扫干净,佣人们也都提前离开。小房里没有一个人,很安静。塞缪尔刚刚到,就开始这里嗅一嗅,那里看一看,手上力度还是和往常一样没轻没重,没过多久房间里又是一片狼藉了。

显然,人鱼在这些他熟悉的家具上闻到了一些陌生的气味 -- 大概是打扫佣人留下的气味。极强的领地意识让人鱼非常不快,等克里斯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一楼客厅里已经迅速堆积了被暴力从中间撕开的沙发靠垫,折了几只腿的木凳,被扯到地毯上的台灯,很多本书,当然还有克里斯很喜欢的一只花瓶。

克里斯:“... ...”

那只细颈琉璃花瓶摔在地上,已经被砸得粉碎。人鱼的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一见到他出来,立刻就要扑上去。

“诶诶诶--!”

克里斯下意识一躲 -- 没躲过。人鱼抓住他就是一顿蹭,把自己的头颅蹭在对方脖颈边,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