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池虞应了,用犀利眼神看回来,“你呢,你要是得寸进尺怎么说?”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现阶段是朋友,池虞。”顾渊说,“只要你难过,我随时愿意拥抱你。”

池虞定在原地,哑了火。

这是他们罕见的没有你来我往呛对方的时刻,只是他不知道,顾渊是因为他得寸进尺,所以心情很不错。

他们又并肩走过了好长一段路,时间逐渐逼近凌晨,池虞在第三个路口停了脚步。

“我想回家,和我妈聊聊。”池虞下了决心说。

顾渊看向他,略微感到意外:“她能接受吗?”

“她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离婚。”池虞说,“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嗯。”顾渊点了头,问:“需要我帮忙吗?”

他也大概知道池虞的妈妈情绪不稳定,因为小时候池虞经常因为她哭。

“可能她会大哭一场。”池虞略微头疼,但还是说:“她是个难做抉择的人,我想推她一把。”

“好。”顾渊明白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他们于是分道扬镳,一个往工业园,另一个往家。

池虞先到达,在平时停小忍者的地方摘下头盔,深吸了口气。

顾渊确实给了他一些勇气,不然他只会拖延一段时日。

他就像一块海绵需要拧干自己里头的水,才能够吸纳他妈流下更多的眼泪。

池虞一鼓作气往家走,两三步一级上了楼,到九楼时心跳已经急促,这反而掩盖了他真正的紧张。

他是有家里钥匙的,开门进去池妈正好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看见儿子回来,她很是意外,拖鞋也没穿就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我…回来想和你说些事。”池虞决定不绕太大的弯子,“关于我爸的。”

池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些,走去将电视机关了,家里变得安静,也方便说话了。

池虞将家门带上,换了拖鞋,才发现家里灯全部点着,一楼二楼都亮堂。

“他怎么了?”池妈去厨房拿了自己蒸的一小盘饺子,还剩半盘,她递给池虞:“当夜宵吃吧,这个点肯定饿了。”

池虞不敢说自己吃了烧烤,于是接过吃了三个。

这个饺子是池妈自己包的,不像顾家父母,她做得一手好菜。

小时候顾渊经常闻着味儿出现在他家门口,池虞总会偷偷把他拉进房间藏好,然后给他端好吃的,一来二去他就很清楚顾渊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

池虞将盘子放下,随后说了自己最近知道的事、自己今晚去找他爸的事。

他自然没把顾渊一家说出来,只说是自己跟踪他爸的时候看见了。

池妈果然没忍住眼泪,听他说到一半就眼睛鼻子通红,最后用双手捂住了脸,大声咒骂名存实亡的丈夫。

池虞每回听她哭都不好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觉得难过,走到她身边挨着坐下,伸出手臂轻微揽住了她瘦弱的肩膀。

池妈于是哭得更加厉害,仿佛一口气喘不上来那般,听得池虞胸口也积蓄着一口气。

“妈。”池虞生硬地开了口,在这一刻想象自己是顾渊,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如果不开心,我们和他分开好不好?”

然而池妈点了头又摇了头,十分混乱地将茶几上的东西都扔出去,大声道:“他怎么敢让你知道!自己做的龌龊事大方说给儿子听!他还要不要脸!”

池虞快速过去拦住她,两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她力气自然不够大,只能猩红着双眼瞪着他。

“好了,”池虞将抽来的纸巾递给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