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实际并不认得她,但是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和她们聊了几句。

聊的几乎都是店里的事,比如几时会举办新活动、店里很飒的寸头姐姐是不是老板、为什么店开在工业园那么偏僻的地方。

“那个卷发的哥哥说你除了弹钢琴,还会很多别的。”去过店里的女生说。

“会啊。”顾渊笑了,列举道:“端盘子、洗盘子、擦地板,他们什么都让我做。”

这话不假,只不过顾渊是自己主动做这些事情罢了,因为他强迫症而洁癖,看不得店里脏了乱了。

而店里边那三人,是和顾渊爸妈一样的懒鬼,只会熬了大夜像干.尸一样挂沙发靠背上,嬉笑着说“弟弟太好使…啊不是,太完美啦”。

两个女生听了大笑,最后要了他和池虞的联系方式,快乐地挽着手走了。

现烤的烧烤正好被端上盘子,池虞将顾渊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拿开,取了烧烤往座位走。

他们原来的位置已经被占了,只能另外找了个角落坐下。

“头牌果然受欢迎。”池虞拿起一串牛油咬了一口,觑着他,“在店里没少人追你吧?”

顾渊是想问问他爸的事情,结果对方开了旁的话题,于是他只有说:“年龄太小了,没人追。”

其实是有的,但顾渊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池虞拿起一串烤鸡翅,递到他面前,用轻佻的语气说:“我如果是个富得流油的中年客人,就直接包.养你。”

顾渊不肯接,只喝了口可乐:“说的什么鬼话,你爸…”

“不聊他。”池虞脸色冷了下来,将鸡翅抵到顾渊嘴边:“尝一口。”

顾渊只得咬了一口,烤得微焦的鸡翅略微烫口,内里的肉鲜嫩多汁,比他以前吃过的鸡翅都要好吃。

但他没什么心思品味,因为他隐约嗅到了池虞的不开心。

池虞比小的时候更懂得隐藏情绪了,他不哭不皱眉,也不向顾渊倾诉任何事。

烧烤大半是池虞吃的,顾渊偶尔咬一口池虞强行推过来的鸡翅。

结账以后两人推着车走进夜色里,天气不仅炎热还沉闷,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顾渊,”池虞停下脚步,转过脸来:“我总觉得我们…”

顾渊放下车过去,张开手臂,沉默地抱了他。

可能是气温高得让人焦躁,顾渊懒得想池虞究竟需不需要了,因为池虞眼睛里透露着难过。

池虞整个人愣住了,迟钝了两秒才补上后半句:“…变不回小时候那样了。”

“小时候是怎样的?”顾渊像以前一样抱他,但不得不承认手感变了很多,而且他也没办法不停抚摸对方的头和背了。

这个拥抱是僵硬的,池虞还不安分地转过身去,只让顾渊从后面抱他。

他们相接触的肌肤炙热,像泡在一个低烧者的血液里,所幸一个没松开,另一个没挣扎。

“小时候…”池虞热得有点儿发晕,不自觉开了口:“你对我笑得比现在多的多。”

顾渊手指紧了紧,略微抓住池虞的胳膊,没想到池虞会说这个。

“是吗。”顾渊笑了笑,竟然有几分开心。

原来池虞注意到了,但他并不打算说原因:他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坚持对全天下人笑,唯独不对池虞笑,就只是想伤害一下他。

然后因为养成习惯了,他现在还没转换过来,看见池虞就下意识冷脸。

顾渊心说,你现在不也一样,不会在我面前示弱了,你面无表情端着,还非得绕一个大圈要我去找小时候的你。

太拧巴了这人,拧巴但是又可爱得很,真想什么要求都答应他。

也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