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那些在他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后，忽略了的细节。

“你说你三年前第一次见我，但实际上你在我身边才待了两年呢。”苏恒一字一句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的我？我一想到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就窥伺了我一年，去琢磨着怎么和别人联手毁了我，就恶心得恨不得把心肺都呕出来。我竟然还和这个人肌肤相亲过那么多次……虞渊，真的太恶心了。我究竟是哪里招惹了你？你这么恨我？”

虞渊面沉如水，一点反应也没有。苏恒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出他因为他的话有丝毫的痛苦或者后悔，但是没有，虞渊的眼睛里深如古井，水波如镜，却没有半分可以辨识的情绪。可苏恒已经故意说得这么难听了，他自己说的时候心都痛得在滴血，仿佛钢刀刮骨、尖刀割肉，虞渊还是不在乎？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他终于开口。

“对啊，你爱我。”苏恒扯了一缕虞渊的发丝，漫不经心地绕在指尖上。“楚星漠告诉过我，情蛊这种东西，被种蛊的人所产生的情不过是施蛊人的十中之一。可是虞渊你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还要毁了我？”

“你真的想知道？”

苏恒嗤笑了一声。

虞渊说：“因为你太骄傲了，苏恒。”

“什么？”

“我知道种下情蛊后你会爱我，但还不够，你更爱的是权势，你更爱万人敬仰的滋味，你希望人人如蝼蚁般匍匐在你脚下。你随时会为了你所谓的大道放弃我。所以不够。”虞渊站起身，想要把苏恒从床榻上抱起来，他缠绕在苏恒手指上的发丝顺势滑落，如同流沙从指缝逝去。虞渊看着苏恒震惊的神色，怜爱地亲了亲他的鼻尖，语气却冰冷静悒：“如果不折断你的一身傲骨，你岂会再多看我一眼？”

“原来是这样。”苏恒被虞渊抱起，就顺从地抱住了他的脖颈，下颔骨抵着他的肩膀，两条无力的腿也缠在了虞渊的腰间，肩胛骨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着，仿佛即将破皮而出的蝶翼。虞渊抱着他走了两步，苏恒忽然笑了起来，原本只是轻轻地笑，却越来越癫狂，他从未有过这样失态的样子，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身体不断地发着抖，缩在虞渊的怀里。

虞渊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把苏恒放在屏风后的黄花梨木桌上，让他坐在上面，苏恒的身上那些牙印还流着血，股间还有些液体汩汩流出，都是宫墨言没有清理的东西。他就这样满身污秽地坐在那里，面对着面前他曾经最爱、现在依旧可耻地爱着的人，笑得满脸是泪，可即使脸上泪痕交纵，狼狈得连睫毛都黏成了一线墨痕，他还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苏恒一边用柔软的指腹拭去眼泪，一边说：“太好笑了，我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好笑的事。”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