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言看着他。

“我还有事，你要是不做了就滚。你来的时候没被暗卫发现吧？”

“哪来的暗卫。”宫墨言冷笑道：“你成天躺在床上被操，还不知道吧，宋府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因为宋蔺不知死活地闹内乱，不仅娶了你这种和魔教和妖都有勾结的人，让各大修真家族平白去忌惮他，还要去给你抢什么苏府旧宅，杀了许多大长老座下的人，闹了这许多日子，如今的宋府早已风雨飘摇。魔尊虞渊哦，我前些日子见了他一面，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你的那个狗奴才，他今日趁宋蔺去了后山禁地，早已暗中在宋府布下天罗地网。宋府快没了，虞渊也要来找你了，你可怎么办呢？你要不要去救你的道侣？”

苏恒闻言，不仅没有宫墨言想象中的震惊和慌乱，反而笑了出来。“太好了，但是还不够，光是这样还不够，宋府没了算什么？只要宋蔺这个人还在，万丈高楼都可平地起。虞渊只知道毁了宋府，他怎么不知道去毁了宋蔺？今日是月圆之夜，大可引宋蔺再犯之前的‘阎罗’症，他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谁在他面前他都杀，到时候扔几个修真世家的人在他面前让他祭剑，正道岂会再容他？”

宫墨言眸心微动，琉璃般的浅色瞳仁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心，一圈圈漾开。

良久，他才道：“果然，你也一点没变。”

说起来，宋蔺若不是执意娶苏恒，和虞渊、大长老、各大修真世家作对，若不是为了讨好苏恒去夺回一个无关紧要的苏宅，以至于彻底和大长老闹得两败俱伤。又怎会，怎会落到这般地步？爱上苏恒，从来都是一件万劫不复的事情。

如他，如宋蔺，谁能有好下场？

苏恒勾起唇角，是一个讥讽的弧度。“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救宋蔺你不高兴，我不救宋蔺你也不高兴，倒真是自相矛盾。你走吧，我等虞渊。”他睁开眼睛，露出稠艳动人的一双眼，眼角微微上挑，是嫣红如同胭脂水粉的颜色。

“为什么非要是虞渊？他给你下了情蛊，用心险恶，你真以为他会全心全意地待你？不如你跟着我回去……”

苏恒打断他：“你要是能像虞渊一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就跟着你回去。”他斜睨了宫墨言一眼，眼底冷嘲意味深重：“无所谓是谁，反正你们不都是一样。”

……

多日以来，虞渊一直在岚羽的陪同下集结旧部，就为了抓住时机彻底摧毁宋府，今日宋蔺进了后山禁地，不在城内，正是绝佳时机。虞渊领着数名魔修，一路掩杀过去，先杀了本就被宋蔺磋磨得元气大伤的大长老一行人，剩下宋府的护院和暗卫全都被他斩于剑下，血腥味浓郁。无数婢女小厮慌不择路地奔逃，绫罗珠宝散落一地，哭泣哀嚎声遍起。正是树倒猢狲散，此刻凄凉之景，虞渊却已不知看过多少。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曾经杀了多少人，锻造了多少个炼狱，他如同嗜血的野兽，一双手只会执剑杀戮，一双眼看见的只有死人。若不是三年前遇见苏恒，他还不知道要这样行尸走肉地活多久，或者他早就在炼魔台散尽灵力死去。

是苏恒让他看见了世间的诸般好颜色。

岚羽是跟随他最久的部下，是从修士堕魔，却仍保留着修士的习惯，喜穿一身白色道袍，只有眉间一颗红痣，魔气森然。他随着虞渊斩杀数人，身上却连一滴血也没有溅到。闻到空气中腥冷的血腥味，他微微拧眉。“尊主，你知道尊主夫人在哪个院子吗？”

“其他人原地待命，岚羽，你随我来。”

两人皆是修为极高，足尖点地掠地而行，片刻后，便来到了苏恒所在的厢房。虞渊推开门，一股清凉药香扑面而来，岚羽立在虞渊身后，只看见一扇云母的屏风遮挡，其后床榻的纱帘被开门时灌进的风扬起，云雾似的半遮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