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妙，苏恒连忙避开，再看苏祁，眼里就已经带了狠色，接下来的出招更是全力以赴，他自认这次是自己实战经验中最得心应手的一次，剑法诡谲，手腕翻转之时刺出的力道和角度更是妙到巅峰，剑意如亟亟春潮，铺天盖地般涌来。

但即使他已经使出了自己苦练多年的招数，却还是轻易被苏祁拦下，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剑在苏祁冰霜般的剑意压迫下寸寸断裂。

苏祁收回剑，四周飞沙走石顿时尘埃落定，有花瓣后知后觉地落下，轻柔地堆在苏恒的肩头，簇拥着他锦缎似的乌发。

苏祁看着静立的苏恒，也看见了他不可置信的神色。

苏祁眼底是堆积不化的雪，空寂清冷。

他说：“一直以来，都是我让着你，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但是抱歉，我以后不会让着你了。”

苏祁转身想走出屏障，却意料不到的，手腕被人抓住了。他一转头，就看见了苏恒氤氲着水汽的一双眼睛，唇瓣紧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他何曾见过苏恒这么惹人怜爱的姿态，心跳又开始快起来，像是胸膛里揣着什么东西，要活蹦乱跳地跑出来一般，刚才故作的冷淡疏离，在苏恒的眼神下，全都一寸寸融化了。

他勉强维持平静：“什么事？”

“别告诉别人我输了，好不好？”

若是今天的事情传了出去，他还怎么当这个首席弟子？

苏恒知道苏祁喜欢他，平时虽然厌恶，但到了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别的，只能先利用这一点，哄着苏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可苏祁还是那副闷葫芦的样子，他心里焦急，怕苏祁不答应，只好保证：“我记得赌注，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铺床叠被、端茶送水，但是你别告诉别人我输了，好不好？”

“好。”苏祁终究还是没抵抗住自己心里的邪念，苏恒这时候离他那么近，他就揽住了他的腰，然后借着屏障的掩饰，俯身去啜他的唇。苏恒的手指扣在苏祁的肩上，收得很紧，虽然心里恼恨得要死，但有求于他，只能任他亲吻。

苏恒不由想起之前的苏祁，当初的苏祁虽然迂腐了一些，但好歹很守礼节，但现在被他戳穿了自己的心思之后，竟然破罐子破摔起来，完全不遮掩了！

……

楚星漠终于等到他们两人从屏障中走出来，苏恒先出来，苏祁后出来，俞执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两个人脸色都不好，是谁胜了？”

“他胜了。”苏祁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了，余下还等着看热闹的人，听了这意料之中的答案，觉得没趣，也都各自散了。

只有和苏祁交过手的李源，面色怪异地看了苏恒一眼：“真是你胜了，可是……”

楚星漠打断了他的话：“阿恒，你肯定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苏恒没说话，被楚星漠牵着手，也温顺地跟着他走了。而俞执看见苏恒的剑没了，早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和李源打了个马虎眼，帮着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了。

……

自比试过后，苏恒就一整天都没有出门。

楚星漠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就失礼了一回，直接把门推开了，然后就看见苏恒缩在床榻里面，靠着墙抱膝而坐，整张脸都埋进了膝盖里。楚星漠半跪在床榻上，然后探身过去，小心地捧起了他的脸：“阿恒，你哭了。”

幸好那张脸，虽然看着恹恹的，眼角却很干涩，显然没有哭过。

“没哭就好。”楚星漠很心疼，这一瞬间，他忽然怨起了苏祁，明知道苏恒很在乎这种事，还一定要答应比试，比试就算了，还不肯给苏恒留个面子，哪怕平手都是好的。其实这样的责怪太没道理，苏祁最后能撒谎说是苏恒胜了，已经算是很尽心了。楚星漠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