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一豆清光。

“许师妹,进来罢。”应姗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

许清如一双手冰凉,闻言便僵硬地抓了抓五指,紧接着用力一推,迈步进了屋。因入得太急,过门时被门槛绊了个踉跄。

好在一阵春风稳稳托住她,她抬眼,撞入南新酒温柔的眸光里。

男人就在几步开外,静静地坐在榻边,等着她去。

许清如望着南新酒沾满鲜血的道袍,瞬间红了眼眶。

这短短几步路,她走得格外艰难。

每行一步路,她青竹般直挺的脊背便佝偻一分,满头青丝亦是苍白一分。待得她终于坐在南新酒身旁,与他一起握住怀生的手时,她已形如老妪,暮气缠身。

同命咒破。

那强行留了四年的生机终于要散了。

同样白发苍苍的南新酒满面沟壑纵横,可他眉眼间的快意依稀叫许清如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位张扬不羁名满中土的少年。

那是个初春时节,就在许家世代居住的丹水镇,领了宗门任务,特来接引新弟子的少年从她家门御剑而过。

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他便望见了站在枣树下的她。

是夜那少年拿着名册敲开许家大门,问她因何不在名册里。

她说她要留在丹水镇守护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