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回姜央,长期来说对她未必有益,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被人当成特务,更不能装作不知道。

鹤延年颓然弯下身,用手肘抵着双膝。

“我觉得我这一生很失败,我对不起很多人,其中包括你。”

姜央并不认为鹤延年失败,从某种角度来看,鹤延年是成功的,只是不论对她,或是对苏琴来说,他都不是一个好爸爸,亦不是一个好丈夫,仅此而已。

“不过你放心,即便我不在了,阮子铭也会接替我,以后不会有人再怀疑你。”

鹤延年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

他掌心温暖干燥,意外的柔软。

姜央曾听人说,掌心柔软的人非富即贵,鹤延年显然应验了这句话。

姜央拿出刚才那个药盒,轻轻放到他掌心。

“好好吃药 ,我不希望你用死来弥补我。”

姜央不确定自已会不会原谅他,但她确定她不想看到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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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扶着扶手从四楼下来。

借着楼梯上的灯光,她看到阮文礼站在楼梯口。

阮文礼只穿着衬衫长裤,看上去像是听到消息临时赶过来的。

阮文礼这几年戒烟成果不错,已经很久不曾抽烟,但今天却一反常态抽起烟。

姜央主动挽起他的手:“怎么又抽烟?”

“江祈怀去找过我,他跟我说了鹤延年的病情,我怕你接受不了。”

鹤延年的病情如此严重,阮文礼也有些意外。

阮文礼看了眼姜央,觉得姜央比他想象中要平静一些。

阮文礼又握了握她的手,姜央掌心温暖干燥。

阮文礼要弹掉指尖的烟,姜央道:“偶尔抽一两根没关系的,我喜欢你身上的烟味。”

阮文礼这些年为了她已经改变了许多,而她喜欢的本来就是他原本的样子。

阮文礼低头看她:“今天怎么这么乖?”

“只是有点累。”

姜央将身子靠在阮文礼身上。

江祈怀说得对,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已的人生课题跟自已的选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鹤延年跟阮文礼很像,他们唯一的不同,就只是选择的不同而已。

阮文礼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回去。”

鹤延年站在窗边,看着他们远去。

江祈怀无声无息站在他身后。

鹤延年没转身,抽了一口烟,轻轻咳嗽两声:“你不该跟他们说我的病。”

江祈怀:“我以为只有她能阻止你自暴自弃,你死了能不能回去还是个未知,我不想让你冒险。”

鹤延年轻轻一笑,为他的病句。

因为留下来才是冒险。

极致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