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间,只听远处一声大喊。

“摄政王的马车来了!”

我赶紧俯身下跪,拉紧了帷幕。

他骑着马路过的时候,我微微仰起头,透过缝隙扫了他一眼。

他完全看不出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整个人眉眼中透露着一股疲惫,一向穿戴精致的他,身上披着的竟还是件旧衣。

竟是我唯一留给他的衣物,当时因为穿在身上而没有被我烧毁。

但我很快垂下头,任由他从我身边经过,等他离开后,紧张地跑回村子里。

那些痛苦的往事,我根本不想再去回忆,更没有和他相认的打算。

因为跑得太急,刚到村口就和诸葛凌撞了个满怀。

他无奈地扶正我,揉了揉我有些泛红的额头。

“娘子,什么事跑得这么急?这么大人了,总叫人担心。”

这些年在外以夫妻相称,我早已习惯了他这模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道:“没什么事,回家吧,我给你做长寿面。”

他的眼睛噌得亮起,开心地像个小孩似的蹦起。

“家里没柴火了,你先回家,我再上山砍点!”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在后头叮嘱。

“别光顾着说我,夫君,你也小心些。”

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身后突然一股大力将我拉进怀里。

我错愕地抬眼,正好对上裴佑居阴骘而疯狂的眼神。

“幼仪,你刚刚叫他什么?”

“你和别人成亲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快疯了!”

他偏执的眼底充斥着破碎的光,既强势又无措,眼泪无声无息地砸在我的肩膀上。

“要不是我来宿州办事,刚好在街上认出你的背影,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我奋力地挣开他的怀抱,淡淡道:

“我已嫁为人妇,王爷此时也应娶了宛娘吧,你们还有了孩子,事已至此,还请王爷自重,从前种种,便忘掉吧。”

见我淡漠的神情,裴佑居似乎很受伤,连连倒退几步才站定,连声音都在发颤。

“幼仪,你还在记恨我吗?宛娘那贱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孽种,你走后我就把他们弄死了。”

听见这话,我不免有些惊讶,只听他继续沉闷道:

“我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是因为你第一次怀孕那日,太医就来诊过脉,你体质虚弱特殊,生产容易出事,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保住小的。我不想为个孩子失去你,又怕你知道真相痛苦自责,便只能瞒着你偷偷给你下药。”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和痛苦。

“母亲知道后,不愿我将候位传承给没有血脉的孩子,不许我去抱一个回来,便偷偷给我下了药,将宛娘送进了我房里。”

看到我吃惊的眼神,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上前拽住我的手苦苦哀求。

“幼仪,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留着宛娘,只是想等她生完孩子,便将她送走的,没想到伤到了你。”

“你给我个机会,我们回去吧,孩子、孩子我不要了,这候位留给谁都无妨,我只想要你!”

我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一瞬间有些沉默,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我心里很清楚,不管背后是什么原因,我当时痛得真切,今生再也不可能和裴佑居和好如初了。

他明知我会不开心,还瞒着我做这一切时,就应该想到我们会有分道扬镳的这一日。

正欲开口,发现不对的诸葛凌折返回来,冲上前一把将他扯开,挡在了我身前。

“这是我娘子,摄政王请自重!”

裴佑居紧握着拳,手上青筋暴起,当即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