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元真的不在了。
祝小蓟心中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觉得是意料之外,盯着门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摇月端着要进了门,见祝小蓟发呆的模样,想了想,方好心开口,提醒他道:“小郡王去隔壁偏房沐浴了,走之前让你先睡下,等他沐浴完就过来陪主子。”
祝小蓟心中那点失落又消失了,但面上还是没显露出来,一副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只道:“谁在乎了。”
言罢,他转过头去,闭上眼就要睡下,却被摇月拉起来喝药:“主子,快别和小郡王闹脾气了。”
摇月端着药,蹲在床边,轻声道:“身子是自己的。”
他说:“小郡王的恩宠,能得一日是一日,主子莫要多想,先要将身子快快养好才行。如今小郡王房中只有你一人,来日你若先诞下长子,也算扎稳脚跟,日后小郡王即便纳了主母正妻,可您还有着孩子傍身,料想也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祝小蓟:“........”他温言眼睫微颤,心中又莫名伤感起来。
他下意识伸出手,用掌心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
这里原本是有一个孩子的,可是.......祝小蓟忽而又恨起来。
恨薛景元,也恨自己。
他不说话,摇月以为祝小蓟还在自己和自己置气,于是又急起来,小声道:“主子。”
“.........我喝。”祝小蓟忽然想开了。
他想,薛景元的恩宠不重要,生不生儿子不重要,能不能在薛家立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要养好自己的身体。
上辈子他的身体差到极致,走几步路都喘,这样的日子着实不好受,祝小蓟不愿再重来一回。
因此,即便心里再不愿意接受回薛家的事实,但既然已经回来了,祝小蓟就不能白白地回来。
思及此,他低下头,颤抖着手,一口一口地喝起药来,大有要将薛家喝穷喝垮的雄心壮志。
可他这里方燃起熊熊的“战火”,那里的薛景元已经沐浴完,擦着头发走了进来。
他还年轻,又习武,身体强健,洗完澡后身上的热气还未散开,他便穿着一件单衣单裤进来了,胸膛还大敞着,露出里头线条分明的腹肌。
他一进门,就见祝小蓟和小猫舔水似的,趴在床边小口小口地喝药,情不自禁一愣,在门口占了几秒钟,直到被风吹的一个激灵,才继续往屋内走去。
祝小蓟是妾,住的青枫苑格局不大,薛景元随便走了几步,就到头了,随即一屁股在祝小蓟的身边坐下。
祝小蓟刚好喝完药,闻言抬起头看了薛景元一眼,不理他,把勺子放下,勺子碰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翻身滚进床里面睡了。
他这个动作有些孩子气,摇月见状轻笑一声,端着药碗退下去了,关上门,不再打扰祝小蓟和薛景元两个人,留给他们安静独立的空间。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窗户开了一个小口,灌入一点风雪,垂落在炭火盆内,发出哔啵的声响,零星的火光蹦跳着,像是在应和昏黄的烛火。
薛景元用内力快速将头发烘干,随即指尖轻弹,一阵劲风裹挟着雪粒击中烛火,蜡烛被吹灭,黑暗笼罩了狭小的居所,薛景元才脱下鞋子,上了床。
床不大,如果只是睡祝小蓟一个小双儿就绰绰有余,但加上薛景元一个大男人就有点拥挤了。
薛景元翻过身,从后面抱住了祝小蓟,将鼻尖抵在了祝小蓟的后颈处。
小双儿身上清甜的体香传了出来,像是刚吐露沾水的小米桂花,薛景元恍然记起,在自己上辈子最绝望黑暗、辗转反侧的幽禁时光里,到最后只有闻着祝小蓟身上的香味,感受着祝小蓟身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