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都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瓦剌部兵戎相见,更何况娘娘才许了脱火赤与永定公主的婚约。”
张濯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其实在这件事上,娘娘是动了杀心的。”张濯轻声道,“娘娘担心若有一日她的身子真的不好了,陛下一个人会受制于各方。一面她希望有永定公主这一重关系,能让瓦剌部与大齐戮力同心,一面又害怕即便公主前往北元和亲,脱火赤依然没有彻底绝了问鼎中原的心思。而到了那时,陛下岂不是腹背受敌。”
“如今,永定公主亲手放脱火赤走,倒像是冥冥中替娘娘做了这个决定。”张濯叹息,“这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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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早上,果然见前千户所的一众锦衣卫都被罚了四十刑杖。
陆雩也在其中。
他沉默地受了刑,任由内侍们将他架了下去。
永定公主站在隆宗门边,看着陆雩从始至终垂着头,看也不看她一眼。
慈宁宫里,太后才喝过药,独自坐在窗边发呆,孟司记走到她身边时,她才抬起头来:“日子定下了吗?”
孟司记知道太后问的是赵公绥行刑的日子。
“回娘娘,定下了,在三日之后。”
“好。”她怔忪点头,“刚好是谷雨。雨生百谷,是好日子。”
她扶着圈椅缓缓坐了下来:“赐他一口棺椁,算是哀家对他的垂怜吧。”
孟司记知道她心里的哀伤,不由得轻声道:“娘娘若真欲垂怜他,也可以赏他一壶毒酒,无声无息地……”
太后平静道:“若真如此,哀家便太纵容自己了。”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孟司记的手背:“关于这些,哀家早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