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近,他看见周迟眼底有一抹近乎决绝的光。
也正是这一抹光,让他眉头微微一拧,又摇了摇头。
“算了。”
“我不需要你对我下这种钩子。”
可能是看见周迟又熟练地用身体作为筹码,献祭一般引诱着一个又一个男人为他赴身火海,又或者周迟今天的确有些说不出的反常,让他从中品出一丝心疼。
他执起周迟的一只手,轻飘飘的吻落在上面,漫不经心的开口:“周迟,我乐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在他身边是不一样的,于泽秋想得理所当然:那我凭什么要跟那些男人待遇一样?被周迟玩过就丢弃。
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周迟的身体。
他轻轻碰了碰周迟的嘴唇,用气声问道:“我们接吻好吗?”
都说相爱的人才不抵触结吻,因为身体的交融会因为生理高潮而产生快乐的多巴胺,可两人唇舌交缠时,口腔却没什么能刺激到的部位,完完全全凭借着他们的爱意。
所以能吻到一个人腿软也是真的,于泽秋从前很嗤之以鼻,视爱情于人生中可有可无的调剂品。
可调剂品也有调剂品的作用,他仔细想了一下,如果周迟从来没有出现,那他的生活...可就太无趣了。
他这句话讲完,周迟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
然后他的鼻尖和于泽秋的鼻尖轻轻蹭了来回,黑色的眸子里像是沉淀着化不开的浓墨,高高在上如恩赐一般对他讲:“为什么不呢?”
四瓣嘴唇黏在一起时,于泽秋还有些恍惚,他很久很久没和周迟有这种亲密接触,那条微凉柔软的舌头滑进他口腔里时,他仍能回味到第一次接吻时的惊愕与头皮发麻。
起初并不算很深的吻,只是舌头之间的彼此试探,两人似乎有着一种不必言说的默契,他的指腹插进周迟湿漉漉的发间,呼吸一团团喷洒出去,从未有过的的焦渴涌了上来。
湿漉漉的水泽声很情色生动。
周迟性格强势,但对性事一类敬谢不敏,因此很少在这方面展现出来,今天不知道谁触了他的霉头,现在似乎要将压抑在心底的郁气一并散发出去,掐着于泽秋的脖子,强行将自己的气息灌了进去。
于泽秋和他接吻,吻得晕头转向时,隐隐约约产生一种想法:除了周迟在给予的空气之外,他没有任何呼吸的渠道,口腔鼻息间全是淡淡的冷香。
唇瓣分离,于泽秋眸子里闪烁着极亮的光,声音都带着几分喘:“再来。”
他又握着周迟的脸回吻了过去。
这一吻结束,两人唇角牵出一条银丝,他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咕咚一声吞咽进去,然后平复了好久。
再度睁眼,看见周迟正背对着他刷牙,毛巾搭在颈侧,后背微微弓起,点漆的黑眸在镜子中精准捕捉到他在后方窥视的视线。
接了吻后,他眼尾也泛上一层淡淡的红。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说过,你很像一种动物。”隔着镜子对视后,他忽然冒出这样一个词:“豹子。”
“不是动物园里供人观赏取乐的豹子。”
于泽秋抬手比划了一下,声音也飘忽:“是那种回归山林的,浑身野气的豹子。”
对,是野气,他终于寻到一个适合周迟的名词。
对任何事都有着高度警惕心,好像攒着使不完的劲,好像没什么东西能阻挠,同样,咬碎谁的颅骨时也十分狠绝。
周迟继续刷牙,没对他的贤者时刻发表什么感想。
于泽秋单手打开花洒,往身上冲凉水,可浑身的燥热难耐没有一丝缓解,只是和周迟共处一间屋子,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脑子里就忍不住会想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