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上去又补了一脚。
“从床上滚下来。”他一副嫌弃的不得了的样子。
想爬上周迟的床很有门槛,他这种人洁癖的很,想要和他近距离接触,必然要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干干净净才行。
两人在潮热的夏天奔波一天,身上出的汗暂且不提,凭他胳膊打绷带的消毒水味儿,就够周迟把他打包扔出去十米远。
于泽秋无奈地举了举自己缠得厚厚实实的胳膊,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周迟的双眉微微一拧,几乎没几秒思索就给出了指令,于是很淡定地指在浴室和大床间隔的一小块空地上。
“你睡这里。”
于泽秋:“......”
周迟是向来以自我为中心,自己过舒坦就行了。
他磨了磨牙,罕见地森森然道:“你也不怕上厕所没看清把我给踩死了。”
而后话风一转,无赖地缠了上去:“但我手都不能动了,周迟哥哥。”
……
浴室的玻璃门蒙上一层水雾,于泽秋把缠了绷带的那条胳膊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撑在玻璃上。
周迟手持着花洒像洗狗一样往他身上浇水。
这和于泽秋最先想象的帮他洗澡有点不太一样。
“哎哎,水进去了。”于泽秋以眼神示意,他胳膊上的绷带果然被水洇湿一片,周迟对他从来缺乏耐心,自然不会多体贴。
周迟淡淡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总之第二次又把水溅了在他的绷带上。
于泽秋不再耍嘴炮,目光炯炯注意他的动作,他生怕周迟真一生气把花洒杵在他胳膊上喷。
“五金厂的地皮值不了那么多钱吧,周迟,你来做慈善吗?”
“你好像不是这种人设。”
于泽秋看着他,心中模模糊糊产生一个想法。
嘉宏公司是怎么到周迟手里的?
无非是管理层出了大问题,老板被捕入狱,公司市值暴跌,周迟以超低价收购,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
周迟说的超出心理预期是什么价格?他猜测是不是有人又触了周迟的霉头,被向来睚眦必报、十分记仇的周迟阴魂不散地缠上了。
实际上他猜测的也不错。
周迟黑沉沉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的海水,轻轻勾起嘴唇,喃喃自语道:“我要送他一份大礼。”
于泽秋漫不经心应道:“像棋室里那样吗?”
听见“棋室”一词后,周迟眼尾微微抽搐了一下,手指骨节爬上细细密密的疼,但很快消失不见。
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追着不放?
因为老爸的那两根手指吗?还是由此产生一系列宛如蝴蝶效应一般的不幸。
好像都不是,他只是觉得,倘若这种人犯下的罪行没被审判,那就交给他来审判,很合理。
周迟的目光并不带什么情绪,轻飘飘凉飕飕落在他身体上,瞳孔微微失焦,应该在认真思考什么事情,于泽秋被他若有若无的注视惹,切身实地体验了一把冰火两重天。
“周迟...我内裤都没脱,这算什么洗澡...”他出声打断。
周迟回了神,掐住他的下颚,将他狠狠抵在玻璃门上。
“砰-”的一声,脆弱的玻璃险些被他们二人的重量压垮。
下巴被掐得有点疼,但这种境地里疼反而算得上另一种情趣,于泽秋也开始兴奋起来了,他故意把自己的脖子往周迟虎口上卡,再卖个惨:“周迟,你怎么这么粗暴。”
周迟拿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小旅馆隔音效果不好,他们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传到隔壁。
“你想上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