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佑转回头,猛然一阵腹痛。

“唔……”

肚里的孩子翻滚起来,挣扎着往下窜。

薛宁佑预感到自己要生了,招手让倪郎过来。

压低了声音说:“你去找会开刀的老郎中…我要剖腹,不要顺产……”

“好、好!”

倪程予立马跑出门去。长[腿'老啊^;

薛宁佑想等倪郎回来,可苦楚的面容被家仆们迅速发现。

家仆们七手八脚地连扛带背,要把他拖往皇上派来的产爷那儿去。

“不、别带我去产爷那儿,别!”

家仆们却好像听不到。

还拦住了想来他身旁的安伊、廖凯和青霄。

家仆里也有皇上的人!

薛宁佑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希望沉王赶快平安回来。

王府前些日子膨胀太快,该清洗了。

皇宫,御书房。

沉王入宫一路畅通无阻,似是被皇上信任的样子。

进了门,看见皇上手边的奏折。

奏折是收叠起来斜放的,显然是不想让他瞥见半个字。

“免礼。”皇帝大手一挥,“来,这是朕一早备下的茶点。都是弟弟喜欢的。”

“谢皇兄。”

沉王心里发笑,这哥哥疑心重就算了,非要装亲密笑里藏刀,真是慎人!

于是速速摆出了副疲态,开门见山直奔正题。

“皇兄,臣弟愚笨不勤,不善操忙政事。做刺史这半年多,过的实在生不如死啊……”

“你大老远来找朕,就是想甩下政事不管?”

云赢端侧目而视,揣摩。

沉王从前在宫里就愚笨,怎么一出宫就整出两个案来?莫非是扮猪吃虎?还是在宫外得高人相助?

他想多了。

沉王知道皇兄势必会想多,于是吐起苦水来。

“臣弟只想出宫去逍遥自在,盖个大宅子娶夫纳郎虚度终生。当初那姓李的是欺人太甚,才不得不来找皇兄。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刺史呢?!”

云秦繁本来只想增加些可信度,可不知为何肚里的苦水越吐越多。

“而且臣弟是皇室,皇室当了刺史,对寒门考生是种打击。臣弟一人便罢了,可民间对皇兄您的揣测也是到处流传……”

“而且臣弟纳郎从不看出身清白。做个游手好闲的王,寻常百姓议论了也无所谓。可是身为朝廷命官,作风如此迟早落人口实……”

他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叽里哌啦说到口干舌燥,手旁的茶盏都冰凉了。

“皇兄啊,你不是第一天认识臣弟了!臣弟实在不喜争斗,只想夫郎孩子热榻头……那薛宁佑本来也不该来烦皇兄的,谁知他有了身份就丢下臣弟走了……”

“行了!!”

皇上被沉王念的头疼,手按太阳穴。

“净是些鸡毛蒜皮的蠢事!皇家怎么生出个你……”

到一半,把失态的话都吞回去。

沉王喝口茶,沉下心来。

看皇上的反应,这破乌纱帽是丢的掉了。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弟弟有大好前途报效社稷。心里眼里,却真只想着后宫温柔乡?”

在云赢端眼里,云秦繁窝囊废物又没用。

权利名望摆在面前不去争,只想着眼前一亩三分地,死到临头才会动。

发问时语气里满是轻蔑,等着繁儿回答“是”。

“是!”

没想到答者满面春风,神采奕奕。

在云秦繁眼里,云赢端残忍无情又虚伪。

生来只看得到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