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走了。

闻昭用手夹着不知是第几根烟，走到窗边拉开白色的窗纱，细雨飘进屋内，凉凉地打在闻昭身上，屋外的沥青路上走着零星几个人，还有没有打伞的江升。

闻昭手里的烟透着微弱的火光，等他再醒过神来，路上早已没有了江升的影子。

手中的烟不知何时熄灭了，长长的烟灰积在上面，窗外的雨停了，风不知什么时候又吹了起来，白色的窗纱飘荡着。

窗外怯懦的秋枝悄悄地探进屋内。

02

闻昭家住在香樟路，香樟路颇具小资风情。柏油路两边是阴荫蔽路的高大梧桐，树叶层层叠叠，将后面一栋栋独立成户的小洋楼遮盖得隐隐约约。

天气日渐凉爽，原本还带有绿意的梧桐变得发黄发枯，萧萧瑟瑟的黄叶，把屋外的柏油路铺成一片金黄。院子里栽种的红柿熟了，闻昭都未发觉，沉闷地打了两天游戏。

周一闻昭来学校时，还带着点睡眠不足的眩晕感，他疲惫扭曲地趴在桌子上，思绪却没有得到解放。教室里嘈杂的喧嚣声在耳旁喃喃私语，意识和身体分成两半，身体困倦不已，鼻间却闻得到粉笔灰干燥的味道，以及那干燥的秋风。

中午闻昭被一阵推搡摇醒，周铭站在闻昭身前：“都中午了，走了去吃饭。”

闻昭起身摇了摇不甚清醒的脑袋，跟着周铭去食堂，在周铭想用手搭他肩膀时，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食堂人潮拥挤，打饭的窗口排起长队，闻昭跟着队伍缓慢移动。旁边有少女窃窃细语的讨论声，和偷偷打量的眼神。

闻昭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长得高挑帅气，篮球打得好，家里又有钱，从不缺限量版的球鞋和潮牌的衣服。所以总是带着点不经意的倨傲，可这也成了少女为他着迷的点。

中午吃完饭，闻昭和一群人来到操场后面的小道，被梧桐遮住光的阴暗小道空气干燥，这地方隐蔽，常常有人在这抽烟。

方思思不合时宜地踏入这里，却诡异地融洽，少年们意味深长地“哟”了声。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和脖子上缠绕的发丝，都让少年兴奋却隐秘地悄悄打量着她。

她走到闻昭身边，声音哑而媚地说：“你都好久没有来找过我了。”

闻昭靠在墙上，手里夹着烟，懒懒地“嗯”了一声。

方思思柔软地缠着闻昭的手臂，像是花园里的娇花，蛊惑而媚人地等待少年采摘。

暧昧得好似连空气都黏糊了起来，闻昭勾嘴嗤笑，一只手里夹着烟，表情淡漠，另一只手搭在她柔软的腰肢上。

另一旁的少年带着隐秘却兴奋的目光或打量或窥视，梧桐的枯叶凋零着，空气里浓重的烟味肆意飘散。

江升从小道的另一边走过来，看到穿着灰色工装外套和束脚工装裤的闻昭，靠在墙上，手里夹着根烟，表情懒散恣意。娇羞的少女依偎在他手旁，他一只手臂轻佻地搭在少女的腰肢上。

江升恶劣地想，真该把他关起来，最好是打断他的双腿，让他做自己笼中的金丝雀，怀里的洛丽塔。光是想想江升就激动得浑身血液翻滚，手指都不正常地颤抖。

一旦滋生出危险的想法，就像阴暗的霉菌一样，一点点地无限扩大。

江升舍不得伤害闻昭，可那些脚底下的烂泥又怎么敢惦记他的东西？那些不知好歹闯入他领地的人，一个个都该死，他森然地想。

闻昭在江升走过来时就看见他了，他依旧抽着烟搂着方思思柔韧的腰肢。

江升那晦暗湿答答的眼神，令他锋芒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