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然地低咳了两声:“好像、好像开了不少……”

“不少是多少?”钟抚问:“说清楚点。”

元靖昭又凑到裴钰敞开的双腿间去看,只见白浊与透明汁液混杂着糊得满腿根都是,他拿了湿毛巾轻轻擦掉秽物,又沾了水把手擦干净,才往肉穴里探去,摸索着说:“大概有七指多了。”

钟抚站起身,端着备好的所需物品走入,看到裴钰胸前还被装模作样地盖着张宽长的锦布,奶渍分明染了不少在被褥上。他不免嘴角一抽,擦干净手探进穴道里仔细检查,又摸上圆耸的肚皮按推,问道:“可有坠疼?”

“有。”裴钰喘息道,拽起软枕绦子咬在齿间,隐约有感到腹中胎儿在下坠,腹底沉重难耐,宫缩逼得他仰直了脖颈,汗水直流,眼角也有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片刻后又侧头将汗湿的肩颈骨竭力往前顶,疼得只想一头撞晕过去。

元靖昭将人抱进怀里,心疼至极地亲他的额头和眉心,将眼泪都如数舔掉。

“能听到我说话么?令安,”钟抚抚按着肚皮感受胎儿方位,沉声对裴钰说:“产口马上要开全了,等会你要是感觉到我有用力往下推,你也跟着一起用力,可有听清楚?”

腹中阵痛已有了快一天一夜,裴钰早没力气了,连说话都弱得只有气音:“不行、我使不出来劲……生不动……”

“令安!”钟抚气急吼道:“这两个孩子你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便是阵空前狠烈的坠痛。裴钰疼得险些没喘上来气,五指使力扯住床褥,腰身猛地往上一挺,腿心涌出大量混着血丝的黄水。痛吟声完全变了调,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只觉得腰腹连同下体像是被把斧头给噼开了一样,还伴随着一阵阵的胀疼,令他又差些要晕死掉。

长痛不如短痛。钟抚一狠心用尽全力将胎儿推入了产道,裴钰霎时间疼得失了声,整个身体抖如筛糠,却半晌都再使不出劲来。

胎儿又有往回缩的预兆,钟抚厉声对裴钰说了些狠话,可仍是没反应,只能又对元靖昭道:“不能拖了,陛下。等下我施针,令安极大可能会很疼。要是他挣扎得厉害,您必须得把他按住了,万不能出现意外。”

这真是下下策了。

再不行,只能剖腹取子了。

扎了针,片刻后果真如钟抚所说,当痛楚蔓延开,裴钰忽地濒死般扑腾挣动起来,泪水大颗大颗涌出眼眶,惟有钟抚的一句接一句的“用力”回荡在耳边。终于在死死折磨了他一整天后,胎儿总算是在腿间露出了头。

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元靖昭克制不住地低下头,额头埋进裴钰手心里。那声声凄厉的痛叫仿佛化了形,变成尖刀刺进他的心胸一刀一刀剜肉,他竟不敢再抬眼去看。

直到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响起,钟抚满头大汗地拍了拍他,唤桃若进来,用干净的软布包裹好道:“是个男孩。早产下来的孩子身体太弱了,可能会发热,你先抱出去,季桓会处理好的。等会你再端些热水来,叫人把参汤熬上。”

元靖昭这才迟缓抬起头来,看了眼被桃若抱着的襁褓,凑近到裴钰耳边道:“令安、令安?是个小男孩,麟儿有弟弟了。”

钟抚收了银针,换了穴位重新扎进去。裴钰刚气若游丝地应了声,脑子里昏沉更甚,但立时又被刀刺般的疼痛给逼得清醒过来,只听钟抚沉声道:“我刚摸了下,你肚子里的另一个要小很多。令安,你试着自己生,我不敢太用力,这个孩子可能更弱,我怕压伤他。”

……

小皇子很快被安排妥当。

桃若进来禀报,恰巧看到裴钰在艰难地生另一个还没出来的胎儿,床褥被血水秽物弄得一片狼籍。鼻间全是血腥味,她将盆轻轻放下,浸湿手帕给元靖昭递过去,心里也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