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乐呵呵地叫人沏上新茶,折子都看不进去了,一心等着裴钰来。然而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听着裴钰所言,他猛一拍桌道:

“你是打算要去陵州?!”

元靖昭气道:“不行,我不同意!这再有大半个月,便是新年了,你哪都不许去。”

裴钰叹了口气。

陵州虽是先祖故里,但那处实属贫寒,多年来的治理刚起了成效,又遇上连年大旱,加之匪患频生,赈灾更是难上加难。四年前元靖昭听了裴钰的话,有加派官员及粮食银两去帮助周寻,如今效果颇佳,改善不少。

“陛下可知,朝廷拨去陵州赈灾的银两,是多少?”裴钰说:“五年间,一共五百万两白银,可周寻昨日告知臣的,总共算下来,他只勉勉强强收到了三百五十万,粮食倒是没差多少。”

“五百万没错,是我亲自批的。”

元靖昭想了想道:“周寻……”

“这批银两数目不小,他没理由骗我,臣也有去和户部几位大人核对过,没问题。”裴钰说:“朝廷是给拨够了的。”

“那是出在运输路上了。陵州城西,是四皇叔封地。”

元靖昭思虑道:“你是怀疑……?”

“只是怀疑。”

裴钰实话实说了:“两日后,周寻返回陵州城,臣与他一同前去,您再派几位户部官员秘密跟随着,查清后我们便速战速决,定能赶年三十回来,陛下可是能允了吧?”

他这明明就是已经计划好了,只是向自己来汇报一声,元靖昭心想道。裴钰态度这般坚定,他怎能不允?裴钰才复原职不久,朝中猜忌不断,是该用一件事来证明能力了。

“你去吧,我让宋致在后面也跟着你。”

元靖昭说:“这样我能放心一些。”

“那臣告辞了。”裴钰起身,边说边抬眸看了眼皇帝,见人又拿起奏折在看了,也不理会自己说的话。他拿起外袍穿上,犹豫小会后才道:“昨日成桂送到府上的糕点,臣很喜欢,多谢陛下赏赐。”

皇帝不自然地干咳了声。表面上波澜不惊地说喜欢就好,实则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他说麟儿也喜欢吃,特意多送了些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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