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这里,整日不见什么阳光,沈知的皮肤白透得能清晰地看见血管的脉络。他运动少,吃的也少,整个人清瘦得厉害,头发也长了一截,刘海几乎盖住眼睛,鬓角及耳,远看像是个精致的陶瓷娃娃。

余忆从来都是深夜里来,深夜里去,这是他时隔几个月,第一次看见阳光笼罩下的沈知。

晚霞的光打得沈知瞳孔都泛着一层浅浅的褐色光线,纸白的肌肤折射着金橙的霞光,像给他的身体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芒。

两人隔空相望,神思复杂,余忆远远的站了一会儿,才端着食物走过去。

他依样坐在地毯上,背靠在床侧,将餐盘放在沈知面前。

坐下的那一刻,他深深呼了口气,觉得身心都真正放松下来。

沈知转头看向他,长长的发丝半遮着他线条柔和的柳叶眼:“你黑眼圈有点重。”

余忆往后一仰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脸上尽是疲惫。

“睡不好,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知也笑笑:“忍一忍就过来了。”

企鹅

第26章 26 交心

束缚的西装紧箍身体,勒得肌肉都有些发酸,余忆恍惚觉得,此刻坐在这里的他,竟生出一种对曾经的沈知感同身受的错觉。

窗外的霞光正在一点点消退,渐渐被夜色吞噬,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要多说两句。

“老赵那个人,你怎么看?”

沈知意味深长的抿抿嘴:“怎么,欺负你了?爸爸是不是让他照顾你。”

余忆没好气地抱怨:“欺负倒不至于,就是有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沈知懂他的意思,坦然道:“他确实是公司里的老人了,跟着爸爸最久,也没少干得罪人的事儿。但人心是最难满足,也是最容易变的,他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这番话一语中的,说到了余忆的心坎里,但他的话就没那么委婉了。

“哼,要放在以前,他特么就是皇帝身边那种奸臣,整天只知道油嘴滑舌拍马屁,除了勾心斗角,别的还会什么。”

沈知反倒被他逗笑了,心平气和地说:“他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就一定有他的本事,你学他的长处就是了。平时多防备着点,别让他给你挖坑,然后跑爸爸那儿去告你的状,还显得自己多费心费力。”

余忆大叹气:“他就是这么干的,屡试不爽。”

沈知:“爸爸精着呢,虽然愿意听他拍马屁,但不会着他的道。”

余忆摇摇头:“要是我哪天真上去了,我第一个就把他开了。把他们那个小团体连根拔了。”

沈知笑笑,不说话。

余忆不解地看向他:“要是你,你不会这么干吗?”

沈知:“不会。集团太大了,内部又这么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这个小团体,只要没有爬到沈家头上的心思,那就可以留着来制衡另一方。”

余忆:“你是说,伯伯叔叔他们?”

沈知也看向他:“对。”

余忆不禁苦笑:“真难。”

两人四目相对,思维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间达成共振,这让余忆不由得想起了出入公司时沈知与他一同工作的那段时光。

余忆不由得萌生出一个念头。

如果他们不是亲兄弟,不处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关系中,该多好。

他真的很累了,他低估了一个高门少爷所要承担的压力,低估了沈家继承人需要他肩负的重任,也低估了看似表面风光的沈知背后暗藏的一切。

他一歪头,将脑袋轻轻靠在沈知的肩膀上。

熟悉的洋甘菊香气飘进鼻腔,他轻轻一嗅,忍不住将脸埋进沈知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