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时,房门突然开了。
一个矮矮的女人身影慢慢靠近,走到他跟前,双手递来一件干净的睡袍。
“少爷。”
略显苍老的眼睛里隐隐泛着水光,沈知抽出湿巾擦擦手,转头看向保姆,静静一点头。
“放这儿吧。”
保姆将衣服放下,忐忑地说:“是小少爷让我送的吃的,他,他……”
沈知的声音虽然疲惫,却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没关系的。”
保姆站了一会儿,安静等他吃完,将桌面收整好,才犹犹豫豫地离开了房间。
沈知再次望了眼四周,渐渐明白过来。
这里是他的“家”。
不过是别墅里另一个角落里的房间,虽然他没有去过,但房间的结构,墙壁的花纹,家具的样式,真相都藏在这些细枝末节里。
沈知沉默了一会儿,披上睡袍,又躺回到床上。
这夜,楼下餐厅是一顿家庭庆功宴,庆祝余忆正式晋升为副总裁。
“来,陪爸爸喝点儿。”
父亲亲自给他倒了酒,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母亲在一旁陪笑,满心满眼全是欢喜。
“工作上,有赵叔叔带你,你就放开手脚大胆干,不要怕出错。婚事的事儿,不急,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一个璐璐。”
父亲像往常一样为他夹菜,话锋却一转,“但年轻人,要知道轻重。”
余忆心头一紧,抬头对上那双压迫感极强的眼睛。
“你哥哥不听话,就那样了。你年轻,玩心大,当爸爸的都能理解,可玩归玩,别耽误了正事儿就好。”
余忆有些喘不过气,愣了片刻,才回答:“知道了爸。”
父亲和蔼一笑,让人摸不透真假,但余忆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其实什么都没有逃过父亲的眼睛。
他默认了沈知成为他的禁脔,只要自己不忤逆他的意思,就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乱伦之实。
余忆夹起父亲添的菜,筷子细微地颤抖着,他极力平复下情绪,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勉强的笑。
他望向父亲,“谢谢爸。”
*
敲门声响了三下,余忆猛地回过神:“进来。”
女秘书抱着一沓文件进来,迅速汇报完工作,一如曾经般干练。
记得第一次见面还是沈知带他来公司的时候,女秘书为他介绍了公司,还为他冲了杯摩卡。
余忆对她印象不错,而且是沈知信任的人,就留在了自己身边。公司里的人只知道沈知出国,并不清楚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去深究,包括这个秘书。
一晃竟也过去了这么久,余忆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忙得有些恍惚。他握着钢笔的手停在半空,忽地对秘书说:“给我来杯摩卡吧。”
秘书明显一顿,随后反应过来:“好的余总,请稍等。”
刚开始接手公司业务的时候,他也学着周围的人喝美式,总觉得苦苦的味道才能将他衬得老成一些,甜度过高的口味只会显得他像个孩子。
可只有沈知知道,他分明就是喜欢喝甜的,小时候喝不到的牛奶,吃不到的糖果,是他到八十岁都无法戒掉的渴求。
他想念那个会为他点摩卡的人。
自他把沈知关起来,也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除了深夜里去到那个房间,给沈知打一针镇静药物,再抱着像尸体一样的人去清洗清洗,他再没对沈知做过什么。
几场重要的考试,外加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在压榨着他的精力,而父亲在家的时间也多起来,教导儿子如何在商场生存,则成了餐桌上永恒不变的话题。
他觉得自己快要到崩溃的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