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嗯。”
“那时我还很小,对外面铺天盖地的流言没有概念。但我记得母亲在家里招待记者。他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出口成章,他出色的口才都用在了为他的丈夫辩护。后来爸爸回了家,我们兄弟两个被叫下楼拍合照。这也太蠢了,我就对着镜头扮鬼脸。”
我做了个鬼脸,把韩多恢逗笑了。
“母亲不满意地悄悄掐我,叫我好好对着镜头笑。照片拍出来很成功,付钱的,收钱的,双方都很满意。我们看上去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和睦,最团结,最没有嫌隙的一家人。”
房间里有点热,我把手拿出被子。“如果家丑只是别人的揣测,那些人不过小丑而已。可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你狼狈不堪一团糟,你还要百般掩饰,装得自己好,你就成了那个小丑。”
“不要做小丑。”我的丈夫无论如何都不能是小丑。
他沉了下神,蓦地扑上来,抓住了我搁在被子外的手,攥得生疼。“小丑?是谁把我变成今天的小丑的?不是你吗?你是怎么驯化我的,你在我身上下的那点功夫,还要我告诉你吗?你把我哄进驯兽场,指挥我做动作,完成你的指令,从上面丢下肉喂我吃。我从韩多恢被你改造成了周襄的丈夫,现在你不要我了,一个没了周襄,孤零零的周襄的丈夫,难道不是最大的小丑?”
他越说,眼底的情绪越是激烈,怨恨与哀求凶狠地在那双黑眼睛里厮杀着。
他没崔焰壮,却比崔焰还高半个头,坐下来腿弯曲地拖在地上,动作幅度太大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动静引来了崔焰,他手插在裤袋里掏着件什么东西。
洁白的病房里,我穿着纯白棉质病号服,拥着白云般的被褥,手被人苦大仇深地攥着,崔焰进来的那刻,我感觉自己在做超度工作,一个还没超度完,后面还有排队的。
“你先出去,一个个来。”我威严地说。
崔焰那双灌了水泥的耳朵自然是说不动的。全天下最知我懂我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周符,一个是崔焰,我动动手指他们就明白我想什么。前者凡事都顺着我,后者则专门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