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头回见面以后,哪里感受到这种柔和。裳熵动都不敢动,眼看着头上又要?冒火。突然,她听见女人说道:“新学校好吗?”

“嗯?”裳熵轻声问:“什么好不好?”

“新家呢?”

裳熵道:“你在说什么呀。”

耳朵还是没逃过被揪的命运,少女侧着脑袋,又听见女人自?言自?语般说着:“不要?总是吃汉堡,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这下搞明白了,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谁吧。裳熵不知?道她话里说的陌生词语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道:“好。”

“她们对你怎么样?”

“就...挺好的。”

“你这会要?是被欺负,我可没办法给你出气?,学着自?己去解决问题吧...反正你记住我教你的去做就行,没记住的话,我也不能再跟你说一遍了,更独立点好吗。”

“好。”

那?只手摸啊摸,微微扣紧了五指,像是捧着她的脸,问话逐渐低声:“靠自?己也能长大吧。”

这次裳熵没有回答,就算女人又问了一遍,她还是不太想?回应。

因?为那?些问题很明显与她无关,女人真?正需要?的答案,不该出自?她的口中。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有回答,偏偏是那?句话只得到了沉默。慕千昙撑着眩晕的脑袋朝手臂尽头望,视觉由于?醉酒效果?而?模糊不清。她看不见床边人的脸和表情,却感觉到了那?微弱的不悦。

“怎么不说话,”她捏捏那?脸颊上的软肉,带着笑意?道:“生气?了?”

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那?么不明不白就彻底离开,而?且还做过那?种事...

脑袋跌回枕头间,她收回手扯被子盖,翻了个身,半边脸都埋进软枕里,好半天才道:“对不起。”

裳熵原本在发呆,可这三个字比刚刚的“不好听”还要?震撼她心房。她低头看向裹在被子里的女人,莫不是她五感都奇佳,不会遗漏,又熟悉她声音,真?的会以为那?只是窗外飘来的风声了。

就算是当面犯下的过错,也能为了脱罪百般找理由把错处迁到别人身上。这样一个从来都骄傲仰着头的,不肯承认犯错的人,竟然也会说对不起。

所以,是对谁说?很重要?的人吗?

传闻说师尊曾经对家人见死不救,难道是真?的?师尊是在对那?些家人道歉吗?

正胡思?乱想?间,有人敲门,醒酒汤和蒸蛋做好了。

送走小二,裳熵单手端菜,把门关上,去床边看了眼人,发现她睡着了,便找来炉子把两?个盘子隔水热着,而?后蹲在炉火边胡思?乱想?。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她不知?道师尊的过去里有谁,都干了些什么。除了在天虞门的那?些,可以说对她一无所知?。

这让她感到挫败,又跃跃欲试。

睡了不长不短的一觉,慕千昙被喉咙的焦渴催着醒来。她撑开酸痛眼眸,看见床边有个人影时?,差点就吓到要?出手攻击。好在那?人出了声,她才压住了汹涌灵力。

“师尊醒了,喝汤。”

慕千昙以掌根揉了揉额角,蹙着眉尖接过汤碗:“之前不是说过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站在我床边吗?”

裳熵道:“我忘记了诶,下次不会啦,喝完汤你再把这个蒸蛋吃了吧。”

店里做的蒸蛋金黄平坦,点缀了香油,看着味道极好。慕千昙嗯了声,把汤喝完后拿过蒸蛋,抬眸看人:“我睡了多久?”

裳熵道:“感觉有两?三个时?辰。”

转头看了眼天色,慕千昙估摸着还是半夜,舀一勺蒸蛋:“就喝了一点...怎么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