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院子晒太?阳,经她噪音污染, 慕千昙甚至觉得风也不轻了, 忍无可忍一脚踹飞:“滚。”

裳熵滚了几圈站住, 把灯笼架放下, 拍拍身上灰尘:“是不是要收拾行李了呀。”

前段时间就和?江舟摇说好了, 等秦河回来歇息两天?后?, 一行人就要朝北出发,去往源雾伏家。此程路途遥远, 且气候差距大,要带不少衣服和?盘缠, 自然也要提前做准备。

抬手揉着太?阳穴, 慕千昙烦躁不已,不耐道:“待会。”

“听说那边很冷的,”裳熵三两下爬上树, 跪在小树屋里,翻出去年冬天?穿的大氅:“师尊你身体不好, 要穿厚点。”

何止是很冷, 那简直就是滴水成冰, 但与肃杀气氛截然不同的是,这?一趟任务和?之前比起来并不算很惊险, 仅仅是一场提前与大反派见面的简单剧情。所以无需紧绷,保持平和?心态,当做旅游也完全没有问题。

那么为什么慕千昙此刻会如此心烦意乱呢?

答案是,她讨厌冬天?,也讨厌寒冷的地方。

她并不是生来就厌恶一个季节,甚至非常年幼时还会去玩雪。但后?来的后?来,她年纪渐长,细数过往人生中发现,几乎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都那么恰好的发生在冬季,伴随着白花花铺天?盖地的大雪,给她一次比一次更沉重的打击。

连带着,也就开?始对那每年都如期而至的白色世界恐慌,如同对雨天?预告的风湿痛般让她提心吊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冬日就是那根足以勒死她的井绳,看到冰天?雪地就会熟悉得感?受到窒息,总觉得下一刻就会发生雪崩般糟糕透顶的事。

如果能躲进春天?就暂时安全,但她生命里的春总是在血液凝固后?才姗姗来迟。

这?是她身上应验最贴切的诅咒,哪怕是她脱离现世前,也依然在一场大雪中跌倒,被埋入雪中失去意识,才来到这?个世界。

原以为能远离寒冷,谁知道她运气极差,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就是冰系法术,甚至还有一个叫做【冬至】的阵法,偏偏她还不能更改,只能老老实实使用。

也不知道上天?是不是故意要和?她作对似的。

“我给你熬了苹果汤。”裳熵抱着大氅和?一堆零碎从树上滑下,去灶台前掀开?锅盖,热雾闷出来,她搅动锅内的清液,盛出来一碗,放入勺子,端到椅子前:“你喝吧。”

饭碗搁在桌上,热气袅袅。苹果切成块状,熬煮的晶莹剔透,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气味。慕千昙看了会,端起碗用勺子品了一小口,方才还作势要离开?去收拾东西的裳熵从扶手边露脸:“怎么样??”

慕千昙指尖微抽,握紧勺子:“不要神?出鬼没的。”

裳熵笑颜如花:“好吃吗?”

“勉强。”

“好吃下次还给你做。”裳熵兴冲冲跑了:“你的包裹要我帮你收拾嘛!”

半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崖山脚下。

往山上走,路过尘梦村时,看见一群小儿在田里捕蜻蜓,追逐玩闹满身泥浆的撒欢,中间混着只大黑狗,狂甩泥水,跳前跳后?,还用嘴去咬蜻蜓,但一个都没咬住。

裳熵背着两个人的行李,蠢蠢欲动:“我也想...不行,我要去见秦河喽。”

话?音刚落,那边黑狗再次跳起,半空中时身形一缩,缩成个肤色微黑的修长小女孩,两手向上一拍,把蜻蜓收入囊中。

“哇!”裳熵叫道:“雀小妹!”

谭雀浑身一僵,手捂蜻蜓,循声望了望,见到人后?顿时喜笑颜开?,速速奔来:“熵大姐!”

其他几个孩子本在玩性上头,也想跟着她追过来,但一看见田埂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