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言语。

要说这偌大的无妄宫虽然魔头无数,但对正道来说,最恐怖的,不过三?人。

其一是宫主谢春山,横行无忌喜怒无常,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却不知道谁的脖子又分家了;其二是方才用毒蛊的吴不可,手段隐蔽毒辣,防不甚防;其三?,这是这个薛随。

他司掌无妄宫的刑狱,指尖染了腥泥烂肉无数,尸骨堆了一层又一层,正道提起?他,都要打个寒战。

萧芜没说话,谢枢已然转向了薛随:“去,给平芜君见个礼,这位日后?就是你手下的客人了。”

薛随便笑了声,他嗓子很哑,咬字古怪,配上皮笑肉不笑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阴狠:“平芜君到此,我定然好好招待。”

萧芜依旧没什么动作。

他定定立在?大殿中央,仿佛一件昂贵的装饰品,无论谢春山说什么,都无法拨动他的心弦。

谢枢也不恼,一撩袍子坐回了珠帘后?:“客从远方来,薛随,和平芜君介绍介绍,我们归墟水狱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薛随:“是。”

他立在?萧芜面前,当?真与他细细的掰扯起?来。

谢枢没听,在?珠帘后?自?顾自?的饮茶,他撑头打量着殿中,萧芜显然是强弩之末,断脉之痛早掏干净了他的身体,汗珠顺着鼻尖往下滚,饶是如此,依旧是清俊挺拔的模样。

薛随已经讲过了几样,正在?说抽筋断脉,说到这时,萧芜才稍稍动了动。

他看向薛随的方向,唇角无声牵动,像是个讽笑,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薛随猛地一卡壳。

是了,面前这位主脉寸断,只余了几条旁脉,成不了气候,就算不到无妄宫,好好的在?上陵宗里修养,寿数也不多了。

他不由朝珠帘后?看了一眼。

谢枢正在?饮茶,闻言微抬了抬手:“行了,平芜君有很多时间品味品味这归墟水狱到底是什么地方,来人,将他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