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下去了。
一阵剧痛,猛然袭上了赵白河的右臂,刺得他动弹不得,连简单地完成这场自慰的收尾都做不到。
一年前他右手被揍断那次,接诊他的医生推荐他开刀打两个钢钉,说这样能恢复得更快一些。赵白河当时图便宜,只草率上了石膏。但无论如何,如今骨骼也早已愈合如初,颠锅炒菜都不成问题。可他眼下却分明觉得,那两颗迟到的钉子,从被钢刀割开的胳膊皮肉下深深埋了进去,将骨折的痛永恒地钉死在了他的右臂里。
赵白河没能如愿射出,他靠着墙壁喘了一阵,草草地就将裤子提上了腰。在不见光的后巷里,大口呼出的热气并不显眼,赵白河眯着眼睛搜寻,终于顺着微光寻到了巷道的出口。
他也分不太清自己究竟是清醒了,还是仍然醉着。只估摸着陈石和孙小妹也快完事儿了,赶紧回座位上去,说不定桌上的烤鱼还有得剩呢。
朝着那斑驳的亮光,赵白河绕过一个个内容复杂的大垃圾桶,一步一步,歪斜地走过去。
出口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至最后亮得刺眼,都快将他完全淹没。
砰!!!
一辆急行的外卖摩托刹车不及,不偏不倚撞上了从死角突然钻出的醉鬼。
赵白河像块破抹布一样被撞飞出老远,落到地上又连滚了几圈,拖泥带水一路滚到十字路口的环岛边,才堪堪停下,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他奇怪于这次烂醉来得格外突然,竟然能刹那间让自己瘫倒在地完全爬不起来。
环岛里装饰着“祝全市人民新年快乐”的巨型生肖花灯,彩虹色的光一道一道,落在了赵白河的脸上。
赵白河静静躺着,衣襟大敞。一双疲惫的、含着泪的眼睛,在此刻失了焦距,却无比分明地见到那混凝土高楼的缝隙间、灰沉厚重的夜云里,无端地、兀突地,闪了三两颗星子出来。
[]一辈子
“哥哥,刚刚弄疼你了吗?”
“你也知道!”赵白河大声控诉,“搞那么用力干嘛,整得我现在身上到处都痛……”
赵白河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刚才有多爽,只知道许久未见的表弟这次格外粗暴凶猛,操得自己全身跟散了架似的,躺在老家阁楼的床上爬都爬不起来。
“檐檐,我真的好疼。”赵白河呻吟着撒起娇来,“你可怜可怜我,像之前那样,帮哥揉揉呗?要不然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周檐只一言不发看着赵白河。
赵白河被周檐盯得心慌,试探性地问道:“……檐檐,你还恨我吗?不会就是因为恨我,才故意这样折腾我的吧。”
周檐沉默不语,半晌,才披了件衣服下床:“哥哥为什么这样觉得?”
“你看我这个当哥的,简直不像话……差点害得你前程都给毁了,名声都给坏了,你能不讨厌我吗?”
这话赵白河说得轻巧得意。如今所有的骂名全由他扛,他觉得自己伟大光明又正确。
“你错了。”周檐说,“不是你说的那样,那些都只是你自私自利的借口而已。”
周檐站在窗边,平静地俯视赵白河。月光那灰白色的触手,顺着窗槛蔓生进来,又无声地爬满了他的脸。
“我恨你,是因为你喜欢我却不敢和我在一起,你爱我又不想承担责任。你早就清楚自己既胆量也没能力,却还一直抱着侥幸打擦边球,不是吗?”
“我恨你,是因为你爱也爱得不坚决,拖拖沓沓浑水摸鱼。哥哥是在期待什么?是觉得靠这样有始无终的炮友关系我们就能过一辈子,我们就能有好结果吗?”
“你要么就该早点拒绝让我死心,要么就该直接坦白和我远走高飞。这样不干不脆的,拖到现在一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