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此地的周檐和赵白河也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骚乱的中心,周檐眯眼凝了一阵,轻轻扯了扯赵白河的袖子:“那个大香蕉下面,好像是杨伟伟。”

定睛认清熟人后,赵白河的反应比周檐要激烈得多。

“别看,别管,别和他对上眼!”赵白河咬死后槽牙,用劲攥住周檐的手腕,闷头就往扎堆的人群中蒙混。

“你和他关系不是挺好”被赵白河拉扯着逃离现场,周檐还不忘回头惦记一下他们这位远房表弟,“啊,他看到我们了。”

“表哥,表哥!是我杨伟伟呀!”

原本锚死在香蕉下的杨伟伟瞧见二人,瞬间起死回生。以猎豹般快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拥塞的人群中穿梭,眨眼功夫就窜到了二人身前,一把猛扑,搂住了赵白河肩膀。

杨伟伟今天这副造型,上身泡肿如舞狮,底下围了条开叉裙子,秉承的是一种半截中暑、半截拉肚的穿搭理念。将将一百斤的细瘦身躯上,吊了得有半吨铁锁铜链,配上那头披肩挑染绿毛,一如既往的很亚、很时尚。

他又朝着周檐转连过去,脸上的烟熏妆哭得污七八糟,两条黑色沟壑,沿着眼眶往下开掘出老长。

“还有另一个表哥!”同样的招式也朝着周檐袭来,周檐无情地用手拍开了对方伸过来的魔爪,同时不露声色地将杨伟伟的另一只手也从赵白河身上给拎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们不用管我这种人的……”杨伟伟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好。”周檐听他这么说,放心地点点头:“没事那我们走了。”

赵白河跟着周檐一道转身离开,抬头望天,晕眩而绝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已经走不掉了……”

果不其然,杨伟伟紧紧跟在二人身后,亦步亦趋,抽噎着念叨:“我没事的,真的没事,你们真的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在这也可以的……”

火锅店内。

“说吧,这次又怎么了,搞得你在那个大香蕉底下哭哭啼啼的,多不成样子。”

赵白河把点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手斜撑着下巴,看向自己对面的杨伟伟。

“大香蕉?你是说‘聚蕉’吧?”杨伟伟放下用来卸妆的热毛巾,露出一张尖细惨白的小脸:“那是我参展的艺术作品。我可是吃了一整月香蕉才攒了这么多香蕉皮,然后再一块一块拼起来的。”

“那不还是香蕉吗?”

“那是香蕉皮。”周檐透过现象看本质,严谨地纠正了赵白河。

赵白河看看周檐,又看看杨伟伟,感觉自己的两个大学生表弟脑回路都相当清奇。他不再试图参悟杨伟伟的前卫解构艺术作品:“别扯有的没的了,先说你为什么哭。”

“我和女朋友吵架了。那个女人总是这样无理取闹,从来不关心我的感受……所有事情都她说了算,也不知道哄我……我要分手,我马上就要分手,绝对不要再理她了……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既然不知道珍惜我,我就要让她后悔一辈子去……”

“这些我都知道。”赵白河打断杨伟伟的抽噎碎碎念:“说重点,原因呢?”

显然,这样的事对杨伟伟和赵白河来说绝不是第一次了。周檐目光在二人间扫过,将自己涮好的千层肚放在赵白河的油碟里,说:“先吃,等下凉了。”

“我女朋友她,她要和我搞四爱……还说我不答应就是不爱她,这日子就没法再继续过了……”

“一晚上做四次你就受不了了?那我觉得这是你的问题。你看周檐人也是大学生,就没你那么磨叽!”赵白河意蕴深长地向着周檐使了使眼神。

“胡说些什么。”周檐非常不自然地端起手边的橙汁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