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写了,陪哥哥玩”这句话,已经是赵白河今天上午抵达老家之后,说的第二次了。
他在午饭前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檐确实是立马放下笔跟他出了门,即使活动内容仅仅是去看村里刚刚出生不久的一窝小狗崽。
他们到的时候,狗主人正在和几个买家谈价格,其中有一只说是什么黑背白肚镰刀尾,要价比其他几条高出五倍还多。
同一窝出生的小土狗,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已经被分出了三六九等。
赵白河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推着周檐一股脑往狗窝边上凑,非得要看清哪条是传说中能招财旺运的镰刀尾狗王不可。被众人围观指点的狗妈妈庇着一圈黄黄白白的奶狗,本就瑟瑟发抖警戒到了极点,现在突然有个面无表情的高个儿从人群里被推出,这可把狗妈妈吓得不轻。护子心切的狗妈一跃而起,快得有半人高,嗷呜一声,死死啃住了周檐的手臂。
“嘶”
“哎哟!你咬我弟干嘛!”
赵白河惊叫一声,连拽带蹬,将之前被自己亲手推入狗坑的表弟又扯了回来,周檐左手小臂上登时一片血糊拉哧,皮肉翻卷老大个口子,蜿蜒地往下淌着鲜血。
在镇上的卫生所清创时,周檐不说话,也不叫痛。可那道血淋淋的伤口摆在那里,赵白河看着,又揪心得要命。
“檐檐你……应该不怕打针吧?”医生还在吸药备针,赵白河陪着表弟坐在打疫苗的窗口面前,忖度半天,将自己的一条手臂大义凛然摆到周檐面前:“如果到时候痛的话,你就掐哥哥,哥哥陪你痛。”
周檐闻言,当即就伸出右手,狠命拧住了赵白河的胳膊。
赵白河大嚷:“诶疼!疼疼!这不还没开始打针吗?!”
周檐目光灼灼逼视着表哥,说:“我现在就痛。”
就是这样,周檐吃一堑长一智,不再和赵白河出去第二次了。
赵白河从后边紧紧搂抱着周檐的肩膀,装傻充愣:“诶?你都不问去哪玩。”
“哪都不去。”
赵白河埋头,凑到表弟的耳朵边,小声道:“床上去玩。”
周檐手里的笔停了,回头过来瞪赵白河:“你说什么呢!”
“非要哥哥挑明怎么玩吗?你大姨可说了,让我沾沾你的灵气……而且正好他们也没在家……”赵白河将周檐抱得更牢,二人隔着薄薄两层衣料贴到一起的皮肤,在这大夏天里没出半分钟,便呼呼冒起热气,愈积愈烫,怎么也挥散不开。周檐那原本六根清净的额上,也急骤地渗出晶亮亮的密汗来。
周檐转脸回去,刷刷写了两道化学填空题:“……那……你等我把卷子做完了再……”
“啊?还有多久啊?”赵白河目光扫向周檐的试卷,答题的进度只能说是不容乐观。
周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个小时五十七分钟。”
两个半小时、三百分的理综卷,周檐就真的板板正正地按高考要求给自己规定好了时间,多一分少一秒都不行。
“不行不行,哥哥一会儿还有安排呢!”赵白河性急起来,两条手臂穿到周檐肋间,一把将表弟从板凳上架起,也不顾对方如何撑持挣扎,拖着对方就往阁楼上的卧房走:“你不玩的话哥哥就一直烦你,不如快快玩完,我就出门办正事了!”
“你放开我!”横拖倒拽之间,周檐手里的笔啪一下子掉在地上,骨碌碌一路滚到了八仙桌底下去。
阁楼的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四十分钟后,周檐急三火四地从楼梯上跑下来。从脖子到脸一片绯红,那件天竺棉的白衬衫,被汗湿得透透的,巴巴贴到身上,整个人跟刚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水鬼似的。手上的绷带此时也散了一半,包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