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六个月的季节轮转里,周檐一度觉得自己想通了:表哥的生活他没理由干涉,就算赵白河相亲结婚生孩子,带着小孩来学校让周老师多多关照,那无非也只是标志着一段本就没什么道理的不伦性关系至此画上句号而已。
可现在,周檐却很生气、非常生气、气得要死。
赵白河!他凭什么这样啊!明明都,明明都已经和自己上过床了,居然还想着要去过正常的婚姻生活吗?居然还有脸邀请自己去参加他的婚礼?!
上上次和赵白河见面,做完爱之后赵白河光速提裤跑去搓麻将,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打扫厕所。
上次和赵白河见面,他盼着要和表哥多相处一会,赵白河却直接送他一个鸽子大礼包。
周檐辗转反侧,一向理性的脑子里全是缘由不明的爱恨。大学的这四年里,他和赵白河见面八次,做爱七次,而如今,他已经厌倦了漫长的等待,厌倦了被动的见面,厌倦了期待和失落的交替折磨。
极其艰难地捱到早晨七点,也不管年级主任有没有在睡懒觉,周檐一个电话就杀了过去。
年级主任接了起来,似乎正是被他从睡梦中吵醒,声音还迷迷瞪瞪的,问周檐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
周檐相当郑重地开口:“李主任,我今天临时有点家事,面谈的事情需要换一个时间。”
这李主任倒也是个工作狂,刚被下属从被窝里头揪出来,就开始哗哗翻自己的记事簿选着日子,她问周檐:“明天行吗?明天上午我有空。”
周檐沉吟了一阵,道:“应该也不太行。”
一商量好时间挂上电话,周檐就迅速翻身下床,穿衣,洗漱,整理。抠qun?2灵?六〃二﹕六
他完全想明白了,如果这档子莫名其妙的饭后性交是种规矩,那也是赵白河先违反了这个规矩!
谁痛苦谁改变,谁改变谁受益。所以今天,他不仅要正正堂堂去吃席,还要去找赵白河做爱。不仅要去找赵白河做爱,还要把之前的欠债也通通讨回来!
[2]寿宴
“……不能吧,你的意思是杨思璐那个老公……不太行?”宴席圆桌上的一位大婶伸筷夹了个鹅腿,面色惊骇地和身边的盘头大妈咬着耳朵。
“啊?!”坐在邻位的赵白河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啥?他们不是孩子都快一岁了吗?”
“嘘!嘘!”作为八卦来源的盘头大妈瞟着周围,一脸紧张地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吹了两下,“声音小点,我也是听别人讲的,据说上周有人看到她老公在医院门口……那脸色……”
赵白河搁下筷子,也起兴地把耳朵凑到大婶堆里头去。这种捕风捉影没什么实据,却足够劲爆的家族逸事显然要比桌上的菜来得更加下饭。
可他还没听清楚杨思璐老公去抓的到底是副什么中药,便觉得脖颈处猛地一紧。仰头一看,周檐立在他后头,手中死死攥着他的衣服后领。
周檐面无表情,俯下一点身凑到赵白河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出两个字:
“开房。”
随后他不由分说地、揪着赵白河的领子就往宴席厅门口走。
赵白河被他扯得差点倒栽一个跟头,连蹦带跳几下才找回平衡,站直身子跟上了表弟。他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含笑开口:“这么快就吃好了?”
表弟今天不仅主动找他搞,而且时间还早到连席上的热菜都没来得及上齐。
周檐走了几步,没回答赵白河的问题,反倒是兀然问他:“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当然有!”赵白河脱口就应,“毛哥家的那个二胎你吃饭的时候看到没有?到处乱撞跟个傻子一样,他爸还说以后要去考什么少年班,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