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檐见过的没见过的,都随随便便搭在床尾的椅子上。似乎经久未用的小书桌上还扔着赵白河三年前的高考准考证,照片上的表哥和周檐十五岁记忆中的大差不差,眼神轻俏带笑,随性地勾着嘴角,看起来拽拽的。
他俩在乌漆墨黑的卧室里躺着平复了一阵心情,赵白河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他俯身看着表弟,夜猫一样的瞳孔中欲念翻涌,他问周檐:“身份证带了吗?”
周檐点了点头。
赵白河一边掀被子下床一边发号施令:“起来!穿衣服!今天必须要搞完!”
周檐那天给大姨说自己回学校上课了,实际上却是和假装送自己的表哥去了酒店开房。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除家以外的地方做爱,再不担心隔墙有耳或是突击查房,二人都可谓尽兴至极。像是要将之前遏抑的全部加倍爆发出来一般,周檐的双手用劲地按住赵白河,腰胯狂热地拍击着表哥的臀部,抽插的力道甩得交合处的汁水与汗液四下飞溅。屁股被撞到发红的赵白河更是叫得尤为浪荡夸张,嗷嗷大喊着周檐干得深干得好,呻吟放肆高亢到盖过了皮肉之间的拍击声。
甚至到了事后二人都还不太愿意分开,抱在一起喘了老半天的气。拖拖拉拉的这点时间,为周檐贡献了大学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课上迟到,他坐在教育学课的最后一排,听着“三爱两人一终身”的教师职业道德规范,脑子里全是表哥被阳光浸润的耳朵尖。
也就是在那之后,他们便有如心灵感应一般,暗定下了这条“安全起见,要搞只开房搞”的隐秘规矩。
周檐知道,自己和表哥一向是很默契的。此后的每一次碰面,一句“身份证带了吗”就成了暗号,甚至到如今根本就无需出言,拍拍肩膀或是一个眼神,便已然心领神会接下来他们要从各种各样的嚣杂场合出走,去享受一段只属于二人的时间。
祝大家五一节开心!
[22]开玩笑
周檐真正清楚地意识到上次百日宴的事不对劲,是在三天后的晚上七点二十。
这天他没有晚自习,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批改学生的练习册。这项工作他干了快一学期,早已是个熟练工,流水线一样翻完最后一本,距离下班都还剩不短的时间。
以往的这个日子,周檐都会找点空暇来复盘和表哥的上一次性爱。
可直到现在彻底闲下来,他才发现自己这轮根本就是无盘可复。
三天之前,周檐只觉得赵白河被大姨带走,是有更要紧的事在忙。可如今仔细推敲一番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完完全全就是被这个言而不信的表哥给放了鸽子了。
细数起来,这还是自他和赵白河有了性关系以来,唯二的一次,见到了面却没有做爱。倒也不是说他们之间有签署什么“碰到就必须做”的诡异协议,但就最终结果而言,确实就是每次都搞了。
就好像也并非刻意疏远对方,可事实上就是从未主动见面。
周檐郁结,烦躁。手里那支改完作业之后还未搁下的红笔被他捏得咔咔作响,他苦心焦思:自己和赵白河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啊?
只要碰到一块就立马去开房做爱。炮友吗?
可就算是炮友,都至少会有个拿来约的微信什么的吧。
周檐复不了性爱的盘,像个想解题却没带作业回家的书呆子,头一次反刍起了他和表哥之间的那点私情来。
表哥对他不即不离,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被周檐翻来覆去地解读,到最后,品出了些避嫌的意味。
避什么嫌?乱伦吗?
可如果他们没有这一层皮肉上的关系,精神上就能更亲密吗?还是说因为连肉体的关系都不存在,所以会变得愈加形同陌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