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义笑笑:“一定小心。”

楼下吃粥的人还挺多,大小桌子几乎都坐满了大半,大多是房客,还有一些带着行囊来打尖歇脚的江湖人士。

还没走下楼梯,许怀义便注意到了阿桃说的怪人。这人静坐在角落里,面前摆了一碗白粥一碟咸菜,却不动分毫,头顶斗笠,又用黑纱遮面,黑袍披身,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现在在一干食客里惹眼得紧,可再过些时候,等日头正了,他就彻底融进墙角的阴影之中了。

怪不得阿桃觉得此人十分可疑。

不等许怀义细想,有人冲他招呼一声,引走了他的注意力。男人晃神片刻,再往原处定睛一瞧,斗笠人就不见了。

打招呼那人热切地迎上许怀义,喊了一声“侠客爷”。此人身形干瘦,脸色蜡黄双颊微陷,唇上蓄着两撇小胡子,笑容有些谄媚,不是史浪清还能是谁。

“你怎么找来了?”许怀义有些惊讶。

“听闻侠客爷孤身勇闯魔教总坛,救出了结拜义弟,我来探望探望您。”

许怀义不知他是从谁那听的消息,对错掺半,不由得无奈摇头:“我当时并非一人,三弟也不是我救下的。”

再见许怀义, 史浪清发现男人的气色和上回相比差了太多,即便面色如常,双眼深处却是消沉萎靡,应当是不久前遭受了什么巨大变故。

他人模样虽五大三粗的,却心明眼亮,最擅长洞察秋毫,显然是许怀义的那位义弟出了什么大事情。史浪清挠挠头,连道几声“是是”,便闭口不在谈这个。

许怀义知道史浪清来找自己的目的,领着人上楼回到自己的客房,从行囊里翻出一枚药递给他。这是一枚“解百毒”,可解大部分毒药,男人特意为了史浪清,向李沅生讨的。

史浪清见他言而有信,感动得热泪盈眶,接过药当场服下,药丸化开,体内毒素消散,四肢都顿感轻松。他再也不是盘梅教走狗了!

“侠客爷的大恩大德,在下永铭于心!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史浪清对着男人行了一礼。

许怀义确实有求于他,思索片刻,忽然问道:“我闯入魔教救人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啊?”史浪清还以为他在介怀那个不实消息,“侠客爷别往心里去,舍弟武功不济,几年没闯出名头,最喜欢打探您这种江湖少侠的一举一动,再自己添油加醋一番当作闲谈大聊特聊。我这回也是不小心信以为真了,等我回去就罚他……”

“不是不是。”许怀义止住他的话头,“准确与否不提,我是觉得令弟消息颇为灵通,我养好伤还没几日他就知道了事情大概。”

史浪清恍然:“侠客爷是想打探些什么?打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