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走过一遭。”许怀义眨眨眼,如实回答。

“好好。”老人点点头,眼睛一眯,透着点精光,“你跟我说说,韵香楼的金凤儿可还是头牌?”

许怀义一愣,他几乎从未关注过烟花柳巷里的流言碎语,去年在定码州时确实听到过几句有关此地歌姬名伶如何娇美的诗词,现在已经印象模糊到可忽略不计。

“呃…这……晚辈不知。”

老人挑眉,似乎是不敢相信许怀义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不禁问:“你是断袖?”

此话一出,把许怀义吓了一跳,他脑子里忽地跳出赵筝的脸来,脸色差了几分,摆手连连否认。

“在下不是断袖……前辈莫要玩笑于我了。”

老人也觉察到是自己冒犯,爽快地道了歉,顺带把许怀义邀请到了木屋中:“是我失言了,小兄弟别放在心上。我看山里不多时会有暴雨降临,行路不便,先来我这避一晚吧,作为补偿。”

他说完,也不等许怀义做反应,放下晒好的蘑菇干,几步过去把人生生拉了进来。

许怀义也不好拒绝,随着老人进了屋。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鄙人姓郑,名渡云。”老人坐在藤椅上,舒展双腿。

“多谢郑前辈收留了。”

郑渡云摆手,指指一旁的椅子示意男人坐,又问了他一些山外的事情。

没聊几句郑渡云发现,这个年轻人仪表堂堂,谈吐有礼,对风月场所的事情还真是一点不感兴趣,怕不是个姑娘手都没摸过的雏儿,连倚凤阁的秋霜姑娘都不知道!

真是个无趣的主。

聊了不多时,天空果然阴暗下来,狂风大作,风吹过山林叶片簌簌作响,很快就下起雨来,雨势由缓变急,顷刻间变成瓢泼大雨。雨滴砸向窗户,噼啪作响。

许怀义帮忙点亮油灯,听着窗外声响,叹了一声好大的雨。

“也该回来了……”郑渡云自言自语着,将木窗开了扇缝隙。就在此时,一只浑身湿透的斑鸠正好从缝隙中扑腾进来。

“真是巧了。架子下有袋碎谷子,给它一捧吧。”郑渡云对许怀义说。

许怀义给斑鸠挖了一点谷子。这斑鸠几乎不怕人,直接跳到他的手上啄食,吃完后抖擞着湿羽,扑腾翅膀飞到了大门正上方一块突出木板上。木板上面零星摆着几根不成气候的木枝,几颗蛋清晰可见,斑鸠正将那几颗蛋用嘴小心拢到自己肚子下。

“这窝斑鸠前些日子赖在这不肯走。而我那混账徒孙几个月都不来看我一次,有它们在正好给我做个伴。”郑渡云关紧窗子,一提到自己那徒孙,嘴角几乎要垮到地上。

许怀义本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好。

而郑渡云手挥了挥,带走了话题,二人聊到酒,竟然投机了起来。

吃完晚饭,洗过澡,许怀义为第二日赶路,早早就睡了,睡前郑渡云给他指明了下山走出良姚的方向。

作为报答,许怀义答应出山之后会派人送来一坛他师父做的上延榴花酿。

郑渡云十分高兴,给许怀义燃了定心安神的香薰。许怀义一夜无梦,一不留神竟然睡到日上三竿。

男人不敢耽误,收拾好行装去院中找郑渡云告别,发现小院里还站着一个人,手做碗状,虎口立着那只斑鸠。

“郑前辈我……”许怀义刚开口,看清那人的脸后便不说话了,神色一凛,攥紧手中刀鞘,恨不得直接拔腿离开。

赵筝抬首,正对上走出来的许怀义,好看的眼睛弯起来,冲他笑:“师祖说他昨日收留了一位江湖少侠,没想到竟然是许大哥,真是好巧。”

“……”

郑渡云口中的混账徒孙原来就是赵筝,这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