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问题,许明月当时就是被接送在船上的学生之一。

中学放学本就晚,从后来的水埠镇回到许家村天都黑透了,且由于堤坝全被淹没,这些被埋在堤坝半腰的电线杆就只有一个顶头露在水面上。

见过电线的人都知道,电线杆的高度并不是电线的高度,电线中间是呈弧形垂落下来约有一米的长度的,也就是说,当时电线距离洪水水面的高度不足一米,夜里行船看不见电线,哪怕船老板已经足够小心,用竹篙挑起了电线,电线依然被打在了船舵上。

在水上生活了几十年,水性比水鸭子还好的船老板当下就被打下了船,船离开了掌舵的船老板,机器依然在向前行驶,洪水期间,船越是接近许家村,堤坝就越多,可能撞上的电线也就越多。

她至今都还记得满船的哭声和持续了好几天的水上搜救。

好吧,那并不是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直面死亡。

最后在许明月的反对下,这一次的电线杆没有再埋在堤坝半腰,而是直接埋在了堤坝的路面上。

村干部们虽然接受了许明月的建议,可跟着过去埋电线杆时,看着电线杆杵在堤坝路面上,左看右看,还是哪里觉得不太对劲,说:“这路面本就不宽,也就勉强两辆车通行,现在又搞个电线杆杵在这,这稍不小心,人和车都得滚到这大河里去。”

许明月说:“那就加宽路面,在堤坝两边安排路障。”

大队部的干部们都没听过路障是啥玩意儿,等听完许明月的解释,才明白过来,路障就是挡在堤坝路面两边,防止人车滚入大河里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