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一筐红薯渣饼和一袋子粮食走了一天山路的小男孩也是累的够筋疲力尽,不过还是摇头回答说:“没事,路上人多。”
山里人,野蛮的很野蛮,可淳朴的又很淳朴。
小女孩见自家姑姑将糠米和竹篓都接过去,很懂事的在后面帮着妇女托着竹筐,“阿姑,蒲河口的人说,开年临河大队小学开学招学生上学呢。”
妇女闻言便笑了笑,对小女孩说:“草丫,上学那都是外面人的事,咱们不想那个事,啊?”
小女孩在她身后用力的托着竹篓,“可是蒲河口的人说,女娃去上学不要钱,每个月能发五斤糠米呢!”
妇女闻言黝黑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来,“你听谁说的?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都没当一回事,以为是孩子瞎说。
没想到一旁的小男孩说:“阿妈,是真的!”不过他语气很郁闷:“不过只有女娃每个月能发糠米,男娃不能发!”
想到家中年纪还小的妹妹,他不由眼睛亮了亮,再过几年,他妹妹长到七岁,就也能去上学领糠米了!
妇女诧异的回头看大些的男孩,吃惊地问:“真有这样的事?”
山里偏僻,连扫盲班都没扫到他们大山里,上学认字这事对他们而言就跟天方夜谭一样,是他们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更别说女娃上学了。
小男孩眼睛发亮,仿佛见过了大世面一样对妇人说:“是真的!山外面和咱们山里不一样,蒲河口的干部都是女的,教我们认药草的大夫就是女的!女娃娃们都能上学!”
妇女笑了起来,根本不相信两个孩子说的话,到了村口的时候,小男孩便自己提着糠米回家去了,妇女又送了小女孩一段路,看到不远处朝她们这边张望,远远看到她们就小跑着过来的沧桑妇人,脚步加快了些,将手里的糠米和背篓递给赶过来的妇人,“嫂子,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面容沧桑消瘦的妇人客气了一句:“不回去坐坐?”
“坐啥呀,你们也赶快回去吧。”说着摆摆手,大步的往回走。
小女孩就跟在身形消瘦的女人身边,帮女人一起提装着糠米的袋子,被女人向上提了一下,“不用,你走你的。”
小女孩抬头仰望着妇人,说着今天去蒲河口兑换粮食的见闻,“山外面的女娃也能上学呢,女娃上学还会发糠米,每个月都有糠米发呢!”
妇人脚步不停的往回走,“山外面确实好。”
“阿妈,蒲河口的女干部说,我和大锅也能去上学呢。”小女孩声音期待地说。
女人闻言愣了一下,转而低头看她:“你说什么?”
“蒲河口的女干部说,咱们山里的人也能去临河小学上学,女娃们上学每个月都能发五斤糠米。”她目光期盼的看着妇人:“阿妈,我能去吗?有了糠米,阿妈和弟弟妹妹就不用饿肚子了。”
每个月五斤呢,省着点吃,可以让他们一家子吃半个月了。
想到糠米粥的味道,小女孩不由吞咽了下口水,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咕的叫声。
妇女自丈夫去世后,要养几个孩子,还得防备着周围觊觎她的人,已经是用尽力气,要不是怕再嫁的人家会卖了她两个女儿,她也不会咬牙撑着,闻言说:“你将情况仔细和我说说。”
可草丫毕竟只是个虚岁八岁的小姑娘,哪里说得清?她能说出这些,在村里头,已经是非常机灵的了。况且即使听草丫这样说了,她也不敢相信,会问的这么清楚,也不过是因为草丫说每个月有五斤糠米发放罢了。
越是到山里,便越是僻静,居住的房屋便越是稀少,每户之间隔的距离便也越大,跨过一条潺潺溪流后,两人也终于到了她们的村子。
路上,妇人又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