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仗着自己车里有一后备箱的大石头,也不怕什么危险,和许主任说了一声,就要自己走回去。
许主任简直服了她的心大,可这时候也不好叫民兵小队的人送她回去了,自从蒲河口农场稳定下来后,除了刚开始配备的五十名民兵小队,其余的两百名民兵小队已经全部调回到水埠公社了,现在组建的新的民兵小队,都是后面许主任从灾民中选出来的。
许主任是战乱年代长大的,对人天生就抱有警惕之心,他不放心许明月一个人,只好让孟技术员和她一起回去。
孟技术员虽也是个男的,腿脚却有些不便,真要有什么事,他大侄女跑都跑的比孟技术员快。
[84]第 84 章
许明月本人是不太愿意有人跟着她一起的,尤其是这人还是小阿锦的老师,聊天吧,好像没啥好聊的,不聊天吧,怕冷场。
她穿着厚厚的雪地靴,腿上穿着保暖裤,中间是鹅绒裤,最外面是防水的登山裤。
两尺厚的雪在她眼里很正常,在她成长过程中,这样的大雪并不罕见,甚至因为有了雪,道路都不泥泞了,她情愿走在雪地里,都不愿走在泥泞的黄泥巴土里,一脚踩进泥地里,能陷进去半只脚,拔都拔不出来。
她沉默的在前面走,孟技术员沉默的跟在她身后,她时不时的会停下来等一等他。
许是因为她一直沉默的走在前面,并不看他走路的姿势,在出了蒲河口,到了没人烟的地方,他走路姿势就逐渐正常了起来。
他手里依然拄着一只竹杖,但行走在雪地里的他,走路却是稳健的,并没有他在村子里时明显腿脚不方便的样子,只是走的慢些。
就像他看到许明月说出坞堡类型的监狱时,他一声不吭一样,她看到他正常的走路姿势,同样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茫茫雪地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身影在缓缓移动。
由于雪太深,路面并没有被人踩踏过,他们走的非常艰难,几乎是趟着雪走。
许明月穿着雪地靴、登山裤,做好了保暖,倒是没事,孟技术员来到这里时,只带了一个包,里面好似没有太多厚衣服,他的腿又受过伤,许明月在前面停下来等他时,客气地关心了一句:“孟老师,您的腿没事吧?”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裤子,趟在雪地里,她看着都替他觉得冷。
他手中的竹杖这两年多以来,都被他握的盘出光来了,淡淡地说:“没事。”
许明月想了想,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条加了绒的登山裤来,递给孟技术员:“我前夫的,他没穿过,估计短了点,你不介意的话就穿一下,别冻成老寒腿,老了可受罪了。”她塞到他手上:“当是给我闺女教束脩了,这两年多亏了你教她知识,不然我都不知道把她送哪儿上学。”
她是想到他的腿毕竟受过伤,这样在雪地里泡着,让她一下子想到爷爷晚年时腿痛时止不住的呻吟声。
见他手里突然被塞了一条裤子,站在那里发愣,她又说:“穿上吧,咱们这靠着河,空气湿冷,容易得风湿,风湿你知道吗?疼起来要人命,我爷爷……”她突然顿了一下,“这里没人,你套在外面没人看你,我到前面去等你。”
她里面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下/身穿着三条裤子,头上戴着羽绒服的帽子,下面的绳子系的紧紧的,艰难的穿行在雪地里,动作笨拙的像只狗熊。
孟福生大腿以下的裤子全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腿上,曾经受过伤的腿被冻的隐隐做疼,却丝毫没有办法。
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南方的冬天。
他们这里说是南方,又没有南方的暖和,冬天的寒气就像容嬷嬷手里的钢针,抓着他一针一针狠狠往他骨头里刺。
他脚上穿着他当初下放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