沤肥材料。

连许大队长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没人要不当吃不当喝的芦苇,还能跟着粪肥混在一起,沤出来当肥料用!

“这真能行?”许大队长可是积年种地的老把式了,都没听过这种沤肥的方式。

许明月道:“去年孟技术员都让我们把红薯藤、玉米杆埋地里当肥料了。”

许大队长一拍额头:“我也真是忙昏了头!”问许明月:“你跟孟技术员学的?那肯定能行了!”

现在蒲河口最不缺的就是人,灾民们不怕许大队长叫他们干活,只怕没有吃的,全都要饿死在这里。

只要有一口吃的,别说挖粪坑和沤肥池了,挑粪、搅拌粪肥他们都是干惯了的!

另外就是许明月的到来,替许大队长解决了农具问题。

蒲河口位置最缺的是什么?农具!

铁器的上交,导致现在农村的很多农具,都暂且用木制品代替,蒲河口这么大块的农场,靠临河大队的那几个木匠,根本不够用,况且许大队长也有私心,什么好的,都想先留给自己大队,他现在虽然是蒲河口农场的生产主任,也是现在蒲河口农场的一把手,但蒲河口农场也不能和自己家比啊!

这就导致,蒲河口农场的木匠极其缺乏,许明月这么一登记,把这些省北来的灾民中会手艺的人全都集中了起来,送到临河大队的木匠家中,帮着临河大队的木匠们,一起制作农具和独轮车。

面对蒲河口农场这么大得筑堤和挖水沟的工程,蒲河口却只有几把铁锹,还是从临河大队暂借过去的,许大队长就头秃。

他不是没有向水埠公社申请铁锹等铁质农具,但大炼钢是全民支持,不是临河大队一个地方,也就是说,不仅临河大队没有足够用的铁制品,就连水埠公社的人家,也把铁锅、铁器都上交到炭山去炼钢了。

“那么多铁器交上去,这都炼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炼出个啥了。”许大队长摸着自己的短毛脑袋,望着距离蒲河口位置十分遥远的炭山,不满地说:“没有烧饭的锅就算了,现在解散大食堂,连把切菜的刀都没有,铁锹和犁耙总要给我几个吧?”

他是用河对岸最土的方言对许明月说的,他性子虽野,却也不是傻子,他手下的那些民兵,全是周书记招募来的兵,他自然不会在那些民兵面前说这些话,只在许明月面前说。

对他来说,许明月是可以相信的自己人。

要是村里别的房的人,他或许还会担心他们跟他儿子抢大队长的职位,反倒是许明月这样被离了婚,身上有瑕疵的人,在他眼里最值得提拔和重用,因为许明月注定要靠他,注定会是他这边的铁杆同盟,或者说支持者。

许大队长不知道的是,全民大炼钢运动,其实只持续了一年就停止了,只是他们这个地方偏僻,消息滞涩,还不知道上面已经停止了全民大炼钢,还以为在继续炼钢呢。

许明月倒是知道这段历史,笑着对许大队长说:“或许很快就有铁锅铁锹出来了呢?”

即使有铁锹铁锅出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抢的到的,肯定要票,这事许明月自己肯定抢不到,但许大队长说不准有办法。

许大队长现在对许明月说的话很是听得进去,闻言道:“要是真出来了,我蒲河口的位置肯定要先要一批。”他转过身,往回走,看着已经结穗快要成熟的大片郁郁葱葱的麦田说:“过两天周书记和孙主任要来视察,你到时候也过来。”

许明月在,蒲河口一切都井然有序,许大队长再傻也知道要给上面领导展示怎样的蒲河口。

他会说他先要一批铁质农具,除了他本身性格强势,对上面会胡搅蛮缠外,也是上面领导对蒲河口农场十分在意,虽然没有给铁器,但砖瓦、石灰,可是一船一船的往蒲河口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