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蛮音被他搂着,帷帽都掉下来,腰被他掐得紧紧的,从上到下都像被蟒盘着,说话都带点儿喘。

“掌印大人能累什么。”

“娘娘这话我不爱听。”薛止清凉的眼一眨不眨,就这么盯着她白皙脖颈上的咬痕,悠悠道,“换一句。”

江蛮音被他缠得喘不过气,撑开车帘要透点风,却瞧见还是清晨的暗巷,有道长身玉立,着鸦青袍,逆光交错的人影。

她哗一下就把帘子放下来,整个人神魂未定的。

薛止摸到她渐渐冰凉的身子,笑问:“看到什么,能吓成这样。”

他没等江蛮音回话,用扇子柄撩开了帘子,那薄薄的光一泄,风吹过,有雪落在江蛮音唇上。

她舔了一口,凉凉的。

正听薛止笑得慵散:“呀……这不是苏大人吗。”

第0027章 27.有滋味

苏林砚怀里抱着一具塞满稻草,极其惨烈的人尸。

搁城墙上挂了几天,大雪纷覆的,其实也也并不腥臭,只是那淋淋血滴成了欲坠不坠的冰红棱子,看着倒也恶心。

他在收殓张常释的尸,回身抬眸望薛止,也是端方清贵,波澜不惊的一张脸。

短短数月,苏临砚的品阶步步高升,连行礼都不用,见到薛止也只用应承一句:“掌印大人。”

他将这马车上面的人视若无睹,应是连薛止的表情都未看清。

薛止大半边身子都歪在江蛮音身上,这相贴之下,只觉她身子越来越冷,半边肩膀都是僵的。

小贵妃不怕毒物,不怕尸首,竟被这塞满杂草的人皮吓得魂不守舍。

薛止头次看她这副样子,觉得新鲜,一厢抵着车帘,另一只手却悄悄冥冥摸上了她的脸颊。

触感柔软,像拢了一团轻雪。

江蛮音纹丝不动,任由动作的样子甚是罕见。他甚至觉得有些讶异,难道真被吓得失了魂不成。

捏捏脸上嫩肉,也算安抚,尽管他这姿态像逗弄猫狗似的。

薛止软玉在怀,声音也餍足得紧,便显得那讥讽的话,也嘲不似嘲:“我听闻,苏大人最近颇为忙碌,竟还有闲心揽起这大殓的活计。”

苏临砚近日推行的变法触碰多方利益,本就寸步难行。

这条路荆棘载途,他就算背靠内阁大辅,想要削藩减税,又何尝容易。

消减冗员,裁剪开支,那一长串条律鞭法刀刀砍在中央豪绅动脉之上,薛止都不用动手脚,自有不同党派去猛烈抨击。

薛止等着他,沉入这官场堆积的泥沼之中。

苏临砚这种光风霁月、洞若观火之人,看着他无能为力的样子,那感觉,一定很有趣。

苏临砚向来沉得住气,他不疾不徐把张常释的尸首放入店家的棺中,事必之后,才轻飘飘来了句。

“难不成,臣这一身血气,竟惊扰到掌印大人了。”

这话听着平淡,仔细思量,却是暗讽薛止。

这人四两拨千斤功夫尤甚,薛止轻笑一声,正欲再言,却被身下的人用力扯了扯衣襟。

他眉毛一跳。

果不其然,江蛮音下一秒就用手扯上他的衣服,双眸也隐有怒意似的,像是要去堵住他的嘴。

薛止从喉中闷出一道笑音,他依着江蛮音的力道,顺势栽进了她怀里,四目相对,眼睫都要交缠在一起。

那车帘落下去,里面传来几句清浅的呼吸,掩住了衣料的摩擦声。

苏临砚倒没想到,薛止竟还是迷恋色相之人,他背身往回看,那马车驶过长巷,被雪掩埋,已不留一丝踪迹。

车厢内,两人胶着在一起,薛止半压着她,江蛮音身上新换的檀香一点都不沉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