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抱我,很少亲我,从未跟我讲过从前以后。经常被人欺负,却也只是一个人哭。我看她发颤的肩膀,难过极了,只想快点长大,能保护她,也渴望她再抱抱我。”

薛止静静看着她。

她在回忆什么,“她轻而易举就把我抛下,没关系。我在临安,可以提枪念书,你知道吗,甚至有姑娘悄悄送我书信,说我舞枪时英姿飒爽……”

她道,“你送的雁翎刀,我根本不喜欢……”

“我少时学的是枪法……你也根本不了解。”

“薛止,除了床笫之间,我们有过丝毫交流吗?”

“你知道我想保护别人,知道我渴望什么,知道我追求什么吗?”

薛止面如覆雪,五官纹丝不动,连眼睫都未眨。

江蛮音笑着问,“你知道拥抱的温暖吗?”

她伸出手臂,将自己的身子贴上去,不重不轻,隔了黑沉的蟒袍,像隔了曾另外的皮,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生来体凉,像渥了一块冰。

江蛮音把下巴轻轻搭在他肩上,徐徐道,“薛止,其实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条蛇,阴阴冷冷,凉血铸的身子,除了在床上,你能体会到别人的热度吗?”

“你真的能察觉到拥抱的美好,会贪恋温暖吗?”

江蛮音笑了,替他断定道,“薛止,你不会啊。”

“你若真的喜欢我,会给我随意塞什么小倌?行事之后,会让我日日服药,战战兢兢?”江蛮音在他耳边缓缓道,“你说要生个孩子,像在路边捡只脏兮兮的狗一样随便……”

她笑,“天哪,薛止,这样的你在那里说什么喜欢和爱,还要嫉妒知道喜欢是何滋味的旁人?”

江蛮音终于松开他,表情变得异常冷漠,“掌印大人,你才是真的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烛火在两人鼻尖处跳跃,薛止忽地贴近,他的五官近在咫尺,江蛮音本能往后仰,椅子受不住力,往后倾斜。

薛止迫身向前,将她压在榻边,冰凉手指在她耳后滑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