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偏偏是他……”

薛止根本无法控制嫉妒上涌,冷冷盯着她,嗤了一声,“江蛮音,我真是……对你再好,换来的不过也是作践。”

江蛮音:“对我好?”

“是我在作践你吗,薛止?”

她肤光皎净,发丝就像水一样柔滑,月光洒下,衬得皮肤格外白,也格外脆弱。抬头看他时,唇上没有血色,好像下一秒就要化掉了。

江蛮音仰着脸问他,“掌印大人的喜欢,就是掐着我的命脉,做你想做的事情,还要贪图我感恩戴德?”

她觉得他有点可怜了:“薛止,你是不是从没有过喜欢的滋味,才会觉得这对玩物的掌控欲是喜欢。”

薛止捏着她的耳垂,慢慢逼近,环住她的肩颈,把脸埋在上面,呼吸绵长,有种莫名的诡凝:“你口口声声,我将你当做玩物。江蛮音,男女欢爱,阴阳交融,你敢说自己没沉浸其中。我次次伺候,你敢说自己不快活?这就是你眼中,我将你当做玩物,这就是你给我定的罪?”

鼻梁抵上她的耳根,微微摩挲,温热的气息扑洒衣领,睫毛很长,刮她皮肤,激起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从古到今的大太监,有哪个,对手底下的玩物是这般百依百顺的?”

他藏在她的脖颈里,沉声冷笑,“我要真把你当做玩意儿,按监察院的规矩,你该跪下来叫我干爹……”

江蛮音呼吸起起伏伏,眼中有微怒,面庞青白。她缓了好久,幽深的眸子忽然凝成一线,笑了声,“好啊,干……”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薛止猛然攥住她的手臂,捏着她的下颌亲上去,像急火攻了心,咬着她的唇舌,吻到二人气喘吁吁。

他五指摸上她纤细脖颈,心中戾气翻滚,真恨不得掐死她,让她再也说不了这让人皮开肉绽的话。

她浑然不惧,游魂般看着他,漆黛瞳仁里,像有灰烬里的火。

薛止死死盯着她,心中全是痛意:“他有什么好,能让你念这么多年?”

他克制不住自己,要刨根问底,“那个苏临砚,到底比我好在哪里。”

第0090章 90.我的血是冷的吗

营帐里昏昏暗暗的。

薛止在椅子前蹲下,将江蛮音困在里面,下颌深深埋着她的肩窝,一点点嗅她身上沾染的味道,带着恨,又有隐隐冷意。

江蛮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浸满自己的颈子,再逐渐把她身上的味道混淆。

就是这么蛮横、不容一点杂质。

江蛮音忽然轻声笑了,“哪里比你好?薛止,你应想的是,自己到底哪里比得上他……”

薛止慢慢放直脊背,眼色寒冷,扣着她的肩头,似乎在分辨这话是真是假。

可她脸上干干净净,没有表情,也不掺一丝作伪。

薛止冷笑,按在扶椅的手难以自抑发着抖,却极力忍了,他强撑着呼吸中的刺痛,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轻轻,“江蛮音,凭什么。”

江蛮音听后,喃喃自语似的,“哪里有凭什么。”

她看向他,又像在看很遥远的地方,“薛止,我出生的地方,穷乡僻野的。”

“从小到大,被所有同龄孩子嘲笑,笑我娘亲是个没人要的寡妇,笑我是没爹养的野种。”

“我一点都不怕他们,我会拿石头把他们砸跑,坐在路口等娘亲回家。她要卖绣品,走一整天的山路,到家时天已经全黑,到处都又潮又冷,那是我唯一可以牵她手的机会,她的手很温暖,那一整条路,我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非常开心。”

“我知道她其实根本不爱我。”

江蛮音盯着地面,眼中一点光都没有:“因为我真的是个不该生下来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