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迈出府门,面朝皇宫方向而跪。
这条街上,如他一般披孝而跪的朝臣不少。11 0;3,7;96。8。2,1“群
他们没有生乱,禁军也不能掀起冲突,只听尚书令又问:“太尉如今何在?”
“宫中生乱,太尉领兵去了皇宫。”
两句话的功夫,远处街道又有骑兵如奔雷般驰来,禁军看到领头之人,面色一变,翻身上马上前迎击:“太尉令,肃清街道,所有人不可领兵奔策!违者当斩!”
“不管他下了什么命令,我自亲去问询!”
来人冷嗤,单手御马。
冲进阻拦的阵队,所过之处银枪肃飒,无人能是一合之敌,禁军和奔来的京都卫军,战作一处,喊杀声震天。
不稍片刻就已分出胜负。
领头之人甩掉银枪上的鲜血,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尚书令看着齐国公府的那位骠飒儿郎,策马奔远,思及他和太尉往日的亲密,也不知他是去增援太尉逼宫,还是以陛下臣子的身份,去阻拦太尉攻入皇城。
祝乘风一身轻甲银铠,发丝由竹玉高束成马尾,骑玄甲白马,握缰持剑。
艳容肃冷。
一路杀至宫门外,他的侧脸溅了血珠,血珠高坠上扬的尾睫,随着骑马奔策,血珠坠落于夜色。疾驰至宣德门外。
勒马持令,冷声下令。
“开宣德门。”
城墙上守将从高处俯看看,深夜逼宫而来的权臣,胯下骏马嘶鸣,高束的发丝飞舞,周围舞动的火把光影照在他的身上。
银甲也变成了神像所披的神衣。
凝神往面上看去,夜色中,权臣面色殊冷无波,脸颊上的血迹也似装点的胭脂,如此瑰绝到妖异的艳容,和似慈无悲的神色。
造成了直击心魂的冲击。
夜风吹来,城墙俯看的守将,牙关轻颤,汗毛竖起,心神冲击下并未看清权臣所持的令牌,的“蹬蹬”后退几步,颤声道:
“不能,不能放太尉进宫!”
宫门依旧紧闭,祝乘风持令等了两息,身后一名亲卫策来,他把便把令牌抛给了身侧将领,示意他持令上前,再叩宫门。
侧转马头,看向来人:“如何?”
他从兴化坊策马而来,一路见得许多官员门口挂起白幡,当时情况紧急,他不能停马探询,便派了亲卫前往问询。
亲卫在几步远处勒马回话:“禀太尉,那些挂出的白幡,是官员为自己提前准备的丧仪,他们言:若是陛下崩逝,他们便紧随陛下而去。”
祝乘风默然几瞬,回首看向天子所在的皇宫,自古威霸帝王,崩逝之际,能有几人甘愿誓死追随?
他们的这位君王,独裁,专权,并无多少温情,到了此等时刻,却有无数朝臣愿舍命追随。
他要反的,便是这样一位威重君王,他以后留于书册,是何等骂名,亦可想而知。
“派兵去各朝臣府中把守,不可使他们自戕而亡。”
“卑职遵命!”
一队亲卫领命而去,城墙上的守门将领也看清了那块令牌。
那是天子亲令。
见令牌如见天子。
持令之人,亦持有可废立新帝的滔天权柄。
城墙守将见令牌齐齐行礼,有人奔下城去,开宫门。
令牌又回到手中,祝乘风握紧这块当年除夕夜,天子当作礼物赠予他的令牌。
驱动缰绳,就要率先策入皇宫。
“慈渡!!”
夜风中,老师的声音远远传来,策马回望,向来儒雅的老师驰马奔来,下马之际踉跄几步,他挥开兵士搀扶而来的手,语带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