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扑在脸上,祝乘风抱紧怀中人,眼眸微眯,注视着前方,声音无情无悲,像极了高坐神龛的无情之神。

“他要是血染战场,那我当在碑前举酒相送。”

“桀骜不羁的泰安殿下,不该这样死在阴诡小人的暗器之下。”

漫天大雪中,祝乘风轻轻吻了吻贺兰池的额头。

这个吻不惨一丝情欲,只是在送别好友般,一落即收。

贺兰池用生命在祝乘风的心底刻上了他的名字。

京城,皇宫。

夜色已深,天子却仍伏案处理政务。

内侍捧着一封书信,呈给帝王:“陛下,驸马来信。”

天子深蹙的眉头舒展,批完手中奏章,展开书信。

这几日大雪,往来信件不似前时那般频繁,这封书信,还是祝乘风在庭州大战前所写。

扫过大篇的政务之事。

只在结尾处才看到能让天子展颜的内容。

一轮皓月落于纸上,结尾处有题字:

「只有关山今月夜,千里外,素光同。」

「邀君共赏。」来;1;1.037*⑼[68.2㈠

天子展信朗笑。

披了大氅登上望月楼,望着素月,计算着他的少年归来之日。

有人急切登楼,见到天子就拜:“禀陛下,丰州来信,泰安殿下伤重,恐是垂危。”

贺兰决笑意顿敛,收回望月的目光,周身威压赫赫:“因何?”

“是突厥降将,听说了驸马所书的《生为人矣》檄文……”

这边刚提了驸马,天子就面色大变,声音沉肃,隐带急切:“驸马可无恙?”

“驸马无恙!!”回禀的人赶忙回答,快速道出事态始末:

“那名降将,原是突厥可汗的亲随,得知驸马所书的檄文传遍天下,突厥可汗即使已经身死,仍会被人唾骂,流传千古恶名。便怀恨在心。”

“正好遇到驸马去巡查降营,便逃出营地,用带毒的暗器刺杀驸马。”

“泰安殿下舍身相护,中了毒器,曾一度停了心跳,是驸马请来不出世的医者,日夜拯救,才护住了殿下一丝心脉,但仍旧有垂危之兆。”

贺兰决神情骤沉。

天子一怒,四海震颤。

原先突厥享有的降将权益通通收回。

派军直抵突厥汗国腹心。

押送突厥残留的王室血脉来京。

又派军队和数百名医馆前往丰州,等泰安状态稍缓,便由驸马护送归京。

一月后。

祝乘风带着昏迷不醒的泰安,和押送突厥王室的钟淮安在京城十里外相遇。

泰安由医者日夜救治,保住了性命。

但仍旧未醒。

外敌已灭,吐蕃各国也都安安分分。

是时候全力安内。

再半月后的一次大朝会。

时任镇西都护的祝乘风,提议出海扩商,划分海权,再寻海外之物,以解天灾带来的粮食短缺之急。

朝廷派人出海,且是要探索以往不曾踏足的领域。

可想而知阻力有多大。

朝臣们各种扯皮,支持者和全力阻拦者相争。

好几次都要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如此十日后,天子力压反对之声,时任镇远大将军的钟淮安更是主动请旨。

由他统领各类巨船共八十艘。

领兵五千,扬帆远航。

祝乘风因著《海权,引种,海域经济》这一策论。

而被天子特封为:三公之首的太尉。

位列三公的太尉,自古以来,位高,却并无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