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暗器伤人的突厥降将,倒地抽搐几下,没了生机,祝乘风拍开贺兰池抚上脸颊的手,把他翻抱在自己怀中。
他的肩胛后心处,插着一枚暗器。
流出的血从暗红,转为紫黑。
是带毒的暗器,而且还是巨毒。
祝乘风当机立断,抽出深入贺兰池后心的暗器,从他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刺向留着黑血的伤口。
转着刀刃,剜除被毒液腐蚀的伤口。
“咳……驸马掷出的一剑,当真漂亮……”怀中的贺兰池痛极闷哼,激咳出了鲜血。
猩红的血喷在他俊美的面容上,凤眸却满是庆幸的亮光,他嘴角艰难勾起,执拗仰头看向面色肃冷的驸马:“你没事,真好,咳……”
他每说一句,就咳出大量鲜血,祝乘风心头犹被针刺,单手转动匕首剜肉,一手颤抖着擦去贺兰池脸上的鲜血:“先别说话,别说话……”
他出口的话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环紧贺兰池,匕首刺的更深,贺兰池闷哼着咬紧牙关,单臂艰难环住驸马的腰肢。
毒液入血,他眼前几乎不能视物,但他仍仰脸盯着他的驸马,怎么也看够不他的驸马。
“我,不能,咳……和你回京了。”
祝乘风心口堵塞,眼底雾气弥漫,滴出的泪珠溅落在了贺兰池汩汩流血的伤口处:“我们一起回京,我们会一起回京的。”
那道暗器,分明就是朝自己来的,贺兰池离他那么远,却狂奔舍命扑来。
他向死神狂奔,却义无反顾。
暗器上的毒性太烈,就这眨眼的功夫,贺兰池的眼睛已经不能视物,感受着生命流逝,感受到驸马为他流下的眼泪。
枯竭的生命,又焕发出惊人的生机。
他想要抬手擦去驸马的眼泪,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趴在驸马怀中,聆听着他因自己而激跳的心脏,嘴角缓缓勾起:
“呼……你,你不要哭,我化作幽灵,也会,也会永远缠着你的,我再也,再也不怕你会抛弃我了……”
伤口处血肉模糊,所幸流出的血液,已经成了正常的鲜血颜色,匕首从祝乘风手中掉落,他近乎力竭,却仍旧抱紧怀中越来越虚弱的贺兰池,听着他断断续续的气音,脑海嗡嗡乱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不给他思索的时机,到了这时,他才缓慢反应过来。
战争顺利,泰安和天子就会被天道排挤出世界。
远处巡逻的兵卫发觉异常奔来。
丰州刺史看到重伤濒死的泰安殿下,和浑身染血的驸马都尉,几乎被刺激的晕死过去。
殿下和驸马在他管辖州下出事,那他这个刺史也算当到头了。
但眼下最关键的是召集医官前来,再排查俘虏营地的内鬼。
四周嘈杂,重伤的贺兰池不能被贸然搬动,祝乘风在呼啸的寒风中紧紧环抱着他,鼻尖是刺鼻的血腥味,他单手解下大氅,裹住怀中的血人。
感受到衣袖被轻轻扯动,侧耳凑到贺兰池唇边,就听他仍旧断断续续的闷咳:“我的驸马,是,是天下,最好的驸马。”
“驸马在新婚夜说要帮我扳倒欺负,咳……欺负过我的潞王,驸马没有,没有骗我。”
祝乘风阻止贺兰池说话,以防他损害心神,手却被他紧紧攥住,手上沾来粘稠的血液,似是糊在了他的心口,让他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垂眸看向那双失神,不聚焦的凤眸,听他继续说着过往:“驸马还,还替我把欺负,咳,我的父皇给挪出了宗庙……”
“状元游街,我,我初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必须,是,是我的驸马。”
说到这里,他急促笑了一声,又咳出大口鲜血,祝乘风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