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载,不是一个天降仙人口述给驸马,让驸马记载的。而是驸马不知道走过多少路,问过多少人。
又从问来的几千上万个方法中,实验出最可行之法,才能整理在册。
这是耗尽了他的驸马多少心血,才会成就这一本农书。
祝乘风看着贺兰池的神情,眨眨眼睫,刚要说话,手却突然被身侧人攥紧,转眸一看,不由一惊,钟淮安眼底发红,有泪光闪动:
“我以前总是喜欢听你讲游学之事,妄图在只言片语里追寻你的过往,如今从这本嫁接果树的书本里,随你走遍了名川大河,可我的心怎么就这么痛。”
他心口疼的喘不过气,抬手捶胸,祝乘风无言一瞬,也不再赌气:“游历山河不好吗?干嘛这么夸张?”
“绝不是夸张!!”先前问驸马是否带有神异的那名官员,翻看完手中之书,面颊胀红,神色激动:“我为我先前说驸马生来带神异,可测晴雨之说道歉。”
他弯腰辑礼,祝乘风伸手扶起官员:“侍郎并未以鬼神之说诘问与我,不必道歉。”
官员握紧手中之书,再行君子礼节:“驸马测晴雨之能,是历经磨难,观察一草一木,探寻动物之变,又访遍耋耄老者,总结经验,才探寻到这晴雨规则。”
“我却把这历经磨难才得之法,归结为神异之说,实在太过妄言。”
感受周围道道火热又心疼的视线,祝乘风回礼后,内心有些尴尬:“这些书,也不光是我一人整理,族中阿姐小妹,和阿兄们,也时常帮我抄写,整理。”
他自异世而来,有后世总结出的整理之法,观察天气之事,还真是出生时就带来的。
这些书来得不易,但也没想象中那么艰难。
十几年积攒记录,他也从中学习到了很多,知道了以前不知道的一些知识。来这世间一遭,享受了很多好处,他也希望这些书能够回馈世间。
天子抚摸着书本,看见那双剔透的狐狸眼,声音带着沙哑:“这些农书,于国朝有大益,朕会让人整编,拓印成册,让天下所知。”
“著书传道者,可名传千年万年。”
朝臣们齐齐朝天子行礼:“陛下万年,国朝万年,驸马所著之书大益天下万民,自当流芳百代。”
三月二十日,宫门大开,天子乘御驾,目送出征将领远去。
队伍最前方的少年琼林仙姿,一身银甲坐于马上,抬手施令,威风凛凛。
整军出发,万马齐奔地动山摇。
银甲少年,领军出征,策马未回首后望。
也就没有看见他的君王,望了他很久,很久。
十日后,前行军队过了京畿道,到了要分开的时候了。
贺兰池腰胯配剑,身上铠甲凛烈,他单提一壶烈酒,行到驸马马前,再多的不舍,都被他藏进心底:“驸马,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把突厥可汗的人头,献给驸马!”
说罢,提壶狂饮一口,豪放擦去唇上酒水。
马背上银甲,色艳独绝的少年,接过他递来的酒壶,也饮了一大口,容色更艳,唇色嫣红:“祝殿下凯旋!”
“你要照顾好自己!”贺兰池眉眼柔和,痴痴望着他的驸马。
想要讨得临别一吻,却被没有眼力见的人打断。钟淮安驱马上前,横在两人中央,马鞭一指贺兰池:“你的话多到说不完吗?小狐狸要烦死你了!”
两人眼看又要开打,祝乘风驱马上前,挡开两人,在马背上牵起贺兰池的手,低头勾唇,在他手腕系着的平安扣上落下一吻:“我们都会平安。”
贺兰池一行要去往河北道,守幽州之地,突袭突厥。
祝乘风和钟淮安则是要去陇右道,去守西州,再从瓜州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