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记起了上一世的那三人。
当时的他,也是绝望又挣脱不掉。
他最后是怎么摆脱他们的?
昏沉的脑子,已经不记事了,祝乘风懵懵许久,才恍惚记起,自己当初是跳进海中,才彻底摆脱了那几个可怕的疯子。
那是不是他此刻跳进泉水中,也能摆脱这三个地狱而来的凶煞。
“洗澡……”
“好,朕抱慈渡去入泉。”
绯色未退的脚尖,刚一接触清凉的泉水,祝乘风就软软倒在了天子的怀中,没有了意识。
最后进入耳中的,是几道紧张到颤抖的呼喊。
和几双铁锁般箍来的大掌。
56:黄粱美梦,倾厦将醒(所有的偏执,妄念,都由爱而起)
秋风拂来,树冠飒飒。
泉池映满灿阳,波光粼粼。
祝乘风一袭雅士广袖袍,腰间玉玦华珠压袍,随着跑动,缀下的穗子在袍角扫荡。
玉玦碰撞,清灵脆响。
他单手高举着糖块,惹得围着他的小鹿,金雕相互争抢,一人带领着一群小兽,在泉边玩耍嬉闹。贺兰决不远不近伫立一旁,深邃的眼眸一直注视着皎艳又童趣昂然的人。
肃凛的面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笑意未达眼底,又被他隐去,他如今并未着天子衮服,只穿了玄色束袖圆领袍,腰系章带,挂有一枚烟青椭玉。
本是勋贵公子最寻常的装饰,可他巍峨如泰的身形,周身威肃的气势,都让人轻易不敢上窥其颜。
看一人群兽逐渐奔远,他像个溜孩童出来的大家长,并不允许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伸手敞开怀抱,声音带笑:“慈渡,到朕身边来。”
低磁的话音,有道不尽的溺爱之意,被他呼唤的人,把手中的糖块飞洒出去,单手扶住头上的花环。
转身袍角飘飞,带着一串叮当脆响,远远奔来。
不收力道的撞进天子怀中,祝乘风扬起的笑脸张扬又明艳,眼睫眨动,狐狸眼里是全然的依恋:
“哥哥,怎么啦?”
“哥哥见你跑的累了,要不要喝一点蜂蜜水?”
“不要!”头顶的花环要被贺兰决取下,祝乘风有些生气,推了下硬如铁墙的肩膀,转眼看到贺兰池提着大把花环,从密林深处走来。
顿时顾不上和天子生气,转跑向来人:“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贺兰池单手接住扑来的人,把人往自己怀里掂了掂,才抬起挂满花环的手臂,剑眉微挑:“怎么样?这次都是一样的了吧?”
几头小鹿围过来,祝乘风却不急着帮它们带花环,而是取下自己的花环,凝起长眉,和贺兰池带来的花环仔细做着对比。
对比之下,看这次的花环,果真和他的一摸一样,他才拿狐狸眼斜斜眺着贺兰池,轻轻一哼:“这不是能做的一模一样嘛?你先前就是敷衍我!”
“我偏心我的驸马,还偏心错了不成?”贺兰池甩了甩高束的发丝,用套圈的方式,把花环抛向小鹿头顶,侧眸邪肆一笑:
“本殿下厉不厉害?”
“哇!好厉害哦。”祝乘风眯眸靠在他肩侧,口不对心的夸赞。
看出他的敷衍,贺兰池立马原形毕露,掰过枕在他肩上的脸颊,按住亲了几大口,神情凶恶,眼中却是刻骨炙爱:“小祖宗真会折腾人。”
”不许亲我!”
“让我给这些鹿编了那么多遍花环,还不许我亲?”
“就亲!!”啵啵啵又亲几大口。
“偏要亲你!!”他的侧脸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作出这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全然是邪妄的坏人模样。
祝乘风被他抱在怀中,左右